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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一般。
他忙忙下楼,在门口又看见梁笙,她似乎也是才从报馆出来,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:“做事到这么晚?”
许静庐几分不好意思,他移转视线到地上,回道:“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“方便一起吃个饭么?”她邀请道。
上司开口,岂能不从。但他没想到原来是去她家里吃饭,两个人直走到一个大宅子前,他没想到现今的申城还有这样的住所,仍然是前清的样式,瓦片旧损,屋上涂的漆也有些许剥落。
“我曾祖父就住在这里了。”她见他表情惊诧,解释道:“家里人死的死,逃的逃,现如今只剩我一个。”
一个老妈子在墙边把灰尘扫成一堆,一看到他俩一同进来,把扫把搁在一边,喜孜孜地过来迎接:“小姐,带朋友回来吃饭么?”
梁笙没否认朋友这一说辞,回道:“对。”又和他介绍:“这是赵妈,宅子里的老人了。”
许静庐微笑示意,心里暗暗想,她这样的女子,竟然是在这般陈腐老旧、鬼气森森的宅邸中长出来的,实在是不可思议之至。
她引他到会客室,甫一进去,一只圆滚滚的橘色大狸花猫忽然从榻上跃起,扑到了梁笙的怀里。许静庐吓了一跳,回过神来却只看到梁笙低眸浅笑,用纤长的手指捏着猫的圆脸逗弄,曼声一句句唤它“小杏子”。他也没再忍住唇边的笑意,开口道:“小杏子这名字可真贴切。”
梁笙抬眼,笑盈盈地望着他:“是么?我取的。”
她这么一看,倒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,他没有和她对望,只是掩饰着摸了摸小杏子的脑袋,它咪咪叫唤了几声,用暖暖的头蹭着他的手,伸出粉色的小舌头,一下下舔舐着他的手指。
梁笙微笑道:“很少看到它这么喜欢一个人。”
许静庐讶然地“啊”了一声,梁笙只笑道:“真的,你多来陪陪它玩。”
心里不断往上涌着欢喜,他又揉了揉猫,垂下的睫毛掩去了满眼的柔情蜜意:“好。”
吃过饭,回到家,许静庐看到他母亲和他父亲坐在沙发上看书,遂问道:“妈,你昨天打手套用的那个毛线球是在哪儿买的?”
他母亲道:“别人送了我一大箱,你要这个做什么?”
“朋友家养了猫,想找个小玩意儿给它玩玩。”
“放在那里,你拿便是。”他母亲指了指客厅墙角,看到他眼角蕴着的笑意,又笑了笑:“朋友是男的?还是女的?”
他怕她打趣,连忙道:“男的。”
他从纸箱里拿出两个杏黄色的毛线球,和小杏子的毛色大差不差。他想到它定然会喜欢,如此,又能看见她的笑颜。
晚上,雾气渐重。梁笙坐在榻上托着本小说看,旁边点一盏油灯,外头笼着一个透亮的玻璃罩子,火焰的影子透过玻璃罩子闪动在她的脸上,几分朦胧欲碎的美。
赵妈端着安神药进门,看到她只穿件薄薄的单衣,叮嘱道:“才入春,好歹也盖条毯子罢?”梁笙扯了扯榻边上的毯子,又听她道:“戴副官来了,小姐见不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