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了,你先回去,诊金我会让随从付给你。”
大半夜的耍人玩吗?
大夫年岁已经不小了,体力远不及年轻人。
此刻因急于赶路而上气不接下气,他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他本想抱怨两句,兜里那沉甸甸的金子让他闭紧了嘴巴。
金子被他揣在了内衣的里侧。
他活这么久,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,他怕放在家里不安全,只能随身携带着。
重量虽沉还硌,却让人很是安心。
如果每位雇主都这样大方,他再跟着跑两圈也不算什么,就算把他累成狗,他也会啪啪鼓掌,称赞雇主跑得好。
……
凌西沉怎么也也想不到,自己只不过是出去了几刻钟,再回来居然是面对这样一副场面。
原本小鸟所在的地方,蜷缩着一个陌生的少年。
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,不知从哪里沾到了水,显得稍许通透。
他肤色极白,似皎皎月光,又像松顶清雪,在略暗淡的烛光下显出如凝炼牛乳般的细腻与光洁。
乌黑细软的发丝一直垂落至腰间,有几缕调皮的碎发缠在纤白的手腕上,黑白分明,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,勾勒出一种娇怯的羸弱。
他把头埋在手臂上,瞧不见相貌,却让凌西沉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。
他连怀疑都没有怀疑,刚一看见少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。
这是他的小鸟。
凌西沉又默念了一声他的。
这一下不知触到了哪根神经,凌西沉猛地将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。
那茶放了许久,茶杯底满是沉淀的细碎茶叶,污浊又难喝。
他从来不会喝这种隔夜的陈茶,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喝完之后还想喝。
凌西沉喝一杯还不够,又接连到了好几杯。
杯盏碰撞发出轻微的脆响,似乎惊动了少年。
他茫然的抬起了头。
极致的殊丽和纯粹交织,描绘出勾魂摄魄的画卷。
星光荡漾的琉璃色眼眸水光潋滟,就连上挑的眼尾都晕出羞怯的薄粉。
凌西沉呼吸一窒,呐呐的呢喃道:“你是下凡的神仙吗?”
纪星昀刚觉得身体好转了一些,那股阵痛正在慢慢减弱,就听见安静的室内传来奇怪的声响。
他缓缓的抬起眼眸,就看见凌西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,还傻里傻气的问他是不是神仙。
啊?神仙不是你自己吗?
男人的目光存在感极为强烈,纪星昀被看得头皮一阵发麻,浑身的毛毛都快要炸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