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只顾着纪星昀安全的舒玉显然没有留意到危险的来临,仍将满腔心神都放在不安分的小鸟身上。
或者,注意到了,也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眼见着这队气势汹汹的骑兵就快来到眼前,纪星昀眼神一凝,喊道:“阿玉,快闪开啊!”
他的话音刚落,只听见马声嘶鸣,马上之人狠狠握住缰绳,马蹄高高扬起,万分惊险的落到舒玉身侧。
来人携带着一身肃杀,顺着惯性从马上跳下,对着身后做了停止的手势。
一时之间,嘶鸣声不断。
训练有素的骑兵纷纷扼住狂躁的马匹,停得果断又迅速。
纪星昀心有余悸的大喘了两口气,差点被惊的从舒玉头上掉下去,正平复砰砰砰直蹦的心跳时,忽然对上了对面男人若有所思的视线。
男人看起来很是英俊,面部轮廓流畅却冷酷,一双宛如沉淀着无尽黑暗的幽深眼眸极具冷淡的看着他。
他身着冰冷的铁色铠甲,上面还残存着的清晰的血色,像是刚从沙场上下来的将军,浑身的血腥气还未来得及清洗干净,就急着回皇城复命。
落在身上的视线宛如来自豺狼虎豹,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。
纪星昀被男人强大森冷的气场吓到,顿时大气也不敢出。
好可怕的威压!
舒玉察觉到纪星昀正在瑟瑟发抖,有些心疼的将他抓下来,放下手心中顺着毛细心安抚。
他的眸色瞬息变换,掩盖住眸底深深的怒火,他冷着语气道:“当街纵马,按本朝律令,仗二十。”
“哈,哪里来得乡巴佬,还拿着几十年前的律法说事,难道不知道咱们北嵬军,可以无视这一律令吗?”
“当街阻拦北嵬军归朝,误了面见圣上的吉时,你又该当何罪?”
面前的男人并未多说什么,身边看热闹的群众却像是被舒玉这番话激怒了,忍不住出口指责讥讽。
附和应和之声不绝于耳,大多都是斥责舒玉不让路,还强词夺理,如此小人行径,就算被撞死也是活该。
舒玉轻轻一笑,“看来我离开的时日确实有些久了,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规矩,北嵬军可以无视律令,当街纵马?”
舒玉没别的意思,是真的觉得好笑。
大概百八十年前,他也是本朝的将军,拖着内忧外患的朝廷,生生逼退北方进犯的蛮狄,再次挽救半死不活的朝廷于危难之中。
授封异姓亲王后他住在京城里,因烦躁来往的马蹄声嘈杂,特意请当时的帝王下达了这一法律。
在那个时候无论王孙贵族,是一概不许在内城骑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