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知道一切都逃不出小七的监听,相当于是在一双无形的眼睛里,当着当事人的面指出错误。
还好小七是计算机,换作任何一个人,哪怕是三岁小孩都得气得跳起来打人。
宫森听完后,顺着小七的话道:“既然它认为一切皆在掌握,那请它告知下这艘运行了几十年的老飞船,最严重的金属疲劳在哪?”
金属疲劳在现代机械故障中占80%~90%,金属受到外力超过一定限额,会在材料最脆弱处产生人类肉眼无法察觉的裂纹。随着时间推移,裂纹扩大到一定程度,偶然一次的轻微冲击,就会像落在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羽毛——整个机械构造轰然出事。
利用网络数据进行飞船内舱管理的计算机小七,绝无可能精准计算每一毫厘金属的受损结构,夸大其词一切尽在掌握的它,恹恹的认了栽:“抱歉,小七不知道。”
如果它有实体形象的话,俨然一个备受打击垂头丧气的小孩。
宫森迎头痛击:“所以你并不是完全正确。”
小七沉默。
宫森无情道:“以后你都只需要听命人类即可。”
这一次小七没有回答。
同样意识到不对劲的宫森停下红外热像检测工具,戳了戳抱着祖母绿吊坠昏昏欲睡的垂耳兔,吧嗒着嘴做梦吃的萝卜兔子一下竖直了耳朵,就听见耳麦里传出刘淮说话。
“距离老师们归来还有两个小时,大家一起回到休息舱等待吧。”
休息舱里灯光和煦,一排躺卧的布艺按摩沙发,把手可放置饮料零食,墙壁上悬挂投影幕布,一身汗的四个人一进屋,空气都潮热了几分。
宫风泉手动操作关闭舱门,合上阀门,铮地一声嗡鸣,电灯熄灭又重启,与此同时,娇娇感觉手心脚心和后背都痒酥酥的,毛发一根根竖立,说不出的不舒服的静电流窜过身,再看其它人,每个人每只伴生兽的毛发都微微起立。
十秒左右,空气里的焦灼味才散去,众人面面相觑,刘淮先开口问:“静电装置已启动完毕,屏蔽信号成功了吧?”
得到宫风泉确定的答复,所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。
“你们是什么时候怀疑它的?”宫风泉问。
“很多迹象,”刘淮下意识掰着手指头,一个个数,“每艘飞船起飞前都有严格检修,怎么会在接待区那么明显的位置遗失录音机制造恐慌?一开始都认为是人为的,但要不是呢?还有监控设备,坏的真是凑巧。”
“我去舱外检修时出的意外,也来得巧。”宫森说。
“还有罗西罗比被抛出舱外,必须得有权限开启舱门,”李有礼急匆匆补充,“爱冷被藏在舱房的隔层,除非是极其了解飞船构造的人,那就只有能操纵飞船的人。”
娇娇都听呆了,连凤凰贴脸求抱抱都能忍着不发作。
“所以只可能是它?”宫风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