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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间满是期盼,饱含不舍。雍晋没想到会得来这个答案,表情空白一瞬,只看着周君起身,靠了过来。没有别的椅子,周君便坐到了他腿上,脸贴脸着,小声地说:“我想,我大概是疯了。”

还有多少千言万语的情话,不敌一记耳鬓厮磨。分明是深深进入过身体的关系,却不及此刻一句舍不得。雍晋搂着他的腰,一分分收着力道,如果可以,是想将他揉进身体里。他摸到周君光裸的腿,微凉的膝盖,便要替他穿衣。

就是那袭月白色长衫,盘扣一粒一粒,绸缎贴身,好比重回奢侈时光,只差齐整发型,他又是当年那位风流倜傥的小少爷。雍晋动作不算熟练,却也足够体贴,替他穿好衣物,还要弯腰给他穿鞋,就像擦拭装扮极心爱的古董一般。

可惜周少爷不是古董,他不时偷亲,成功了便偷笑,气氛越发甜稠, 雍晋揉着他作乱的唇,又想过来吻。然而门被激烈叩响,屋外有士兵大声报告,想来是军情急报。雍晋收回手,快速给他安排,想吃想喝想看同伴都可以找林副官,门外的士兵能带他去。

说罢他匆匆离开,屋里立刻清冷下来。周君哪里有想吃的东西,他好不容易翻找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,对着整理好自己的仪容。看看脖颈有无吻痕,这很重要。他并不想影响雍晋的形象,行军打仗时还纵情,总归不好听。

然而虽然脖子上被两面立领掩得紧紧,可眉宇间春情难掩,双唇过份红润,因此周君在屋里又喝上几口凉茶,添了一碗粥水下肚,总算是比较正常地往外走。他找到了林副官,林副官带他去寻许老板他们几人。他的合伙人倒没有他的幸运,毕竟他一来就入了少将屋。

那是一顶安置伤患的篷帐,许老板和大脚等人受得伤还无其他人的重。空气中火药味和血腥味,腐臭和烧焦味很难闻,也很惨烈。周君心跳加速,几乎不敢去看躺在行军床上的其他人。仗事的残酷他一直都知,只要看过报纸听过电报熟悉时事的人都知。可这种知根本抵不过一次眼见为实,那么冲击。

因为这军中有他在意的人,因为这屋子里都是人,是别的家庭爹生娘养的。这缺胳膊断腿,炸毁整张脸的,生不如死的,他都不敢看。许老板治疗好后,便被安置到一边坐着。资源紧缺,床位都被分给其他伤得更重的。

许老板的精神还算好,见他来就紧紧握着他的双手。掌心里有汗,眉眼难掩喜色。他悄声细语和周君讲,说这次多亏周君,雍少将肯放过他们的药,虽然不是全部,也扣下一部分,但有价值的昂贵的基本上都愿意给他们装车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