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君还坐在地上,越想越气,越气越恼。怒火烧得他口干舌燥,嘴里还都是那男人的味道。他咬牙从床头柜下摸出一瓶红酒,咚咚灌下半壶。放下酒瓶他抹了抹嘴,他真想不起来了,一年前是怎么了。
而且他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将男人错认女人,可对雍少将却未必。他深知这男人对他的吸引力。那时狼狈如斯,偷情被男主人公抓到。窗前窗下,雍晋带着怒意和那双如有燃火的眼。如果不是小命要紧,如果不是他深知不能被抓到。只怕他还真的跑不动,会因为雍少将,而傻在原地。
他将一阵瓶葡萄酒都牛饮一空,打了个酒嗝。周君这才扶着地起身,迈着踉跄的步子跑到窗口往下看。虽然他心知雍晋早已走了,却还是忍不住奔到窗前,大骂一声混蛋,谁稀罕你。
声音刚落,他便哑了。一双醉眼瞪大了,连酒意同怒火都被吓了回去。雍晋还没走,只靠在那车子外抽了许多烟。楼上那声怒骂成功让雍少将抬头望去,正好与周君探出的脑袋对上。周君只觉得脸颊滚烫,夜风轻抚也没法将那温度消下去。
他张了张嘴,错愕无言。他觉得他该看不见的,却不知为何,他能感受到雍晋身上有股劲一下便消下去了。像是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东西一样,周君却不知究竟是什么。因为抓不住,摸不清,他烦躁不安极了。
他还想说些什么,却见那人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,这下是真的走了,车子沿着街道直行,拐弯,跟再也抓不住一样,彻底地走了。
第20章
不该跑下去的,他想。可等回神,他已光着一只脚,跑下了两层楼。一脚的黑灰,楼道的小窗口像个黑黝黝的洞,只落了一小块光在他脚背上。周君扶着墙看着脚背上的光,愣了许久,才长长叹了口气。他转着身子,这又回去了。
扶着墙一阶阶地上,记忆一格格的放。他想他从哪知道雍晋的,大概是哪个酒会上,他端着酒杯,同旁人说笑时,别人遥遥朝雍晋一指,像是说个秘密一般轻轻同他说,那位啊,雍都督的长子,雍晋。
也许当时他听了那声介绍,就将雍晋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嚼在口中。也看了那人好几眼,却没有上心。就好比看到幅名贵的画,任凭画师在纸上留下惊心动魄的那一笔,多么美丽,却也欣赏地看多几眼,悄悄地搁在心头,只待日后重遇,那画携卷着浓厚的惊艳撞进眼里,才知其中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