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难受?”戚柏屿的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紧蹙的眉宇。
是的,难受、反胃。
靳璨的脑子却越发冷静,这件事不能拖,得赶紧解决。
“阿璨。”戚柏屿俯身叫他。
靳璨回过神来:“出去。”
戚柏屿好脾气道:“等你睡着我再走,乖,闭上眼。”
靳璨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小事,侧过身就闭上眼睡了。
没多久,靳璨的意识有些昏昏沉沉,又像是虚虚实实,他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。
他记得他之前查过很多关于流产、堕胎的资料,又想起今晚他被逼喝了一碗药,兴许等等就有反应了。
戚柏屿见床上的人身体蜷缩了些,他怕他是哪里难受,俯身过去担忧叫他:“阿璨?”
靳璨似有些不安稳,人也不大清醒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:“一会我要是身上出血……”
戚柏屿惊了:“你身上哪受伤了?”
靳璨梦到戚柏屿又来掀他的被子,活像个傻子,他说的“身上”是泛指,非要他挑明吗?
也不是不可以。
“我要是身下有血,你给在阳打电话。”
戚柏屿皱眉:“怎么又要给廖在阳打电话?廖在阳一点也不靠谱!不对,我今天没碰你,你身下怎么会流血?”
所以阿璨是怕流血才不和他做?
等等——
戚柏屿脱口道:“第一次我也没让你流血啊!”
他这话说得大声,靳璨顿时清醒了。
他睁眼对上戚柏屿,又回想戚柏屿刚才的话……都什么时候了,这狗比还在想着和他上床的事!
靳璨:“……给、我、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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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查的资料给人印象太深,靳璨后来断断续续都在做着有关流产和堕胎手术的梦。
他梦到他在不停流血,连床单都被染红了。
周围到处弥漫着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,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医院。
这里好像是手术室外,走道冗长明亮,他看见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,医生走了出来。
有人从他身边冲上前,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,走道里骤然响起爆发式的哭声。
“都是你!全都是因为你!我的囡囡是因为你才没的!你还我囡囡!你把她还给我!”
怎么回事?
他好像听到了外婆的声音。
担架床被人从手术室内推出来,那块白布被风吹掀,露出了妈妈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。
他看见鲜血从妈妈身下不停涌出,沿着担架床淌到了地上。
靳璨一低头,就见他的身上也全是血。
“啊——”
靳璨猛地从床上坐起,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,妈妈是生弟弟时难产走的,一尸两命。她年轻时身体不好,第一胎就是早产,其实不应该再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