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喜欢听。”褚衿轻轻啄了啄杨启和的耳朵,“宇宙浩瀚,时空无垠,我爱的人要有人文关怀,更要有壮阔胸襟。”
刚拐进走廊就看见褚袔病房门开着,里面喧喧嚷嚷得,不知道是谁在说话。
杨启和皱眉,带着褚衿快步走了进去。
“褚律师,你就收下吧,这是我们自己家鹅子下的蛋,攒了半个月了,都是好的,干净的!”
一名中年妇女站在褚袔床边,身上穿着一件旧袄子,棉花都洗得堆在了下摆里,显得这件衣服上面布料轻飘飘,下面却鼓鼓囊囊。
没等褚衿上来把人拉走,杨启和已经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把她跟褚袔隔开,“女士,您要找谁?”
妇女一看来了人,立刻眉开眼笑得把怀里那筐鸡蛋往杨启和身上塞,“您收着,您收着,您替他收。”
杨启和微微挡了一下胸前的鸡蛋筐,脸上一点不悦的神色都没有,说话时依旧温文尔雅,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涵养,“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她是李酉的妻子 。”褚袔躺在床上敲敲脑门儿,头疼道。
“对对,李酉是我男人,个混不吝的玩意儿,居然敢拿刀捅人家大律师,王八蛋!人渣!那个……那个……社会败类!”
妇女骂起自己老公来一点都不留情面,各种污言秽语被她使得翻了花儿,越骂越起劲,越骂越激动,最后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哎哎呦呦得哭诉起自己倒霉的人生。
“我妈非让我嫁他,我就说我不干,结果嫁了这么个玩意儿,家里上有老下有小,他要是真进去了,这仨娃儿咋活哟,他老妈我也管不了了……”
原来这才是目的,苦肉计,求情来的。
杨启和看着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妇女,不动,也不阻止,就让她闹。
褚袔也不管她,一来他刀口还没长好,下床都费劲,二来坐在地上的这位路数属实离奇,这架势哭天抢地的,褚袔有点怕被讹上。
褚衿站着门口越看越着急,孩子第一次见这阵仗,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。
杨启和给了褚衿一个眼神,褚衿挨贴着墙,慢慢朝他走了过去。
妇女独角戏唱了大半场,终于发现情况跟自己之前彩排的不太一天,呵呵咧咧得又哭了几嗓子,吸着鼻涕站了起来。
“女士,您丈夫的案子由法院审理,我相信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结论。”
如果说刚才杨启和是以礼待人,那他现在的言语表情确实是冷了下来。
礼貌是相互的,她要是想好好沟通,杨启和自然也会,上来就乌烟瘴气得搞了这么一套,杨启和觉得,没诚意。
妇女紧张得站在原地,脸上红一阵,黑一阵,嗯嗯额额得到底是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。
褚衿刚要开口送客,却见她向着褚袔的病床快步走了过去,黝黑的手掌直直得往前伸着,看起来像是要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