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不。”聂小禾斜着眼偷瞄许谨言的牌面,许谨言发现了,不动声色得往旁边错了错身子,好让自己老伴儿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聂小和察觉老伴有意让着自己,整张脸上都流淌着暖意:“要说这事也不全怪谨言,后来他要带我回国来着,是我自己不回的。现在想想,当初要不是他拉一把,现在可能都没我这个人了。”
杨启和给聂爷爷倒上一杯茶,看着他的侧脸,恍惚间似乎读到了一个关于青春、关于救赎、关于逃离与重生的故事。
“以前的事都过去了,现在你俩这么好,那就啥都值了。”奶奶笑得慈祥,“我听小禾说了,他一决定回国,谨言就把美国的产业都处置了,单凭这一件事,我就知道这些年,你没委屈过他。”
“那倒是真没。”聂小禾又把刚摸到的牌丢了出去,颇有些满意得说,“许谨言领我出国的时候就答应好了的,以后再也不让人欺负我,要不然我早跑回来了。”
“好好,那就好。”奶奶笑得很欣慰。
牌桌上的四个人,年龄加起来都有三百岁,谈论起往昔的话题,却显得兴味盎然,生机勃勃。
时光将不重要的记忆冲淡沉淀,也将重要的记忆淘洗打磨,等到老了,留在人生沙滩上的,就是这些晶莹圆润的记忆结晶,它们可能不多,但每一件都曾在当年改变过我们人生的轨迹,只不过在当时,我们还参不透其中的奥秘,还以为那只是漫长岁月中的一件平凡小事而已。
杨启和一直默默的听着,其实他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,以往家里来了爷爷奶奶的客人,他都是礼貌得打完招呼、闲聊几句后,就把空间留给老人们的。
可是今天,他就这么坐在一桌热闹的麻将前,一点也不想离开。
聂小禾跟许谨言,是他目前为止能看到的唯一一对白头到老的夫夫,他们之间每一次漫不经心的默契和心领神会的配合,都会让杨启和备受鼓舞,透过这对年迈的夫夫,他似乎看到了他和褚衿的希望与未来。
多好啊,杨启和听着噼里啪啦的麻将声,第一次在心里许着关于爱情的愿望,希望我们,就像他们一样。
褚衿家今年依旧是老妈掌勺,过年过年,过得好不好还是要看家里的主妇。
褚衿跟他哥一大早到家的时候,老妈就在厨房忙活,眼下马上正午,老妈依然没出来。
在褚衿记忆里,过年这一天,能在厨房以外的地方见到老妈的机会反而比平时还少,都说全家团圆,到头来却是男士们坐在一起团圆了,只留老妈一个人在孤独的忙着。
“妈,你就让我帮帮你吧。”褚衿第三次走进厨房,边说边挽起袖子。
老妈穿着围裙,拿着锅铲,头发用夹子在脑后草草抓着,闻言转过身,又把儿子往外推,“快出去,这里油烟大,没啥你能帮的,我马上就好。”
褚衿刚说一句话就又被老妈推了出来,褚袔看到后站了起来,跃跃欲试得也想往厨房里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