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老太傅:“有一些注释需要跟院长推敲探讨。”
青藤书院的院长也是一代大家,谢元时点头:“刚好顺路,太傅和元时同行吧。”
此处虽是官道,但可以说的上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若是走着怕是走到天黑都走不到,能遇上谢元时同行,钟老太傅自是求之不得:“殿下去哪?”
望渊台和青藤书院走的是不同的路,谢元时临时改了目的地,对太傅道:“我去奉章阁。”
奉章阁就在青藤书院边上,是儒学大家素日里喜欢去聚集论道的地方,青藤书院的学子因为挨得近,也会去听听,学习学习。
钟老太傅:“殿下此时去,论道应当已经结束了。”
谢元时道:“无妨,只是去寻人。”
马车宽敞,谢元时靠在一边,闭目小憩。
钟老太傅忽而道:“殿下有事烦扰。”
谢元时笑笑:“太傅此话从何而来?只是午间没有休息好,有些疲累罢了。”
钟老太傅好歹也是做了谢元时十几年老师的人,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:“殿下眉宇间有郁色,如果可以,不妨说出来,老臣或许能为你开解一二。”
谢元时笑着,摇了摇头。
不过钟老太傅耐心等了一会,谢元时最终还是问了一句。
“太傅会有想不通的烦心事吗?”
钟老太傅:“人活一世,怎么会事事畅通,人非圣贤,老臣自然也有,就是不知殿下指的是哪方面。”
谢元时:“我没有想不通的事情。”
钟老太傅不解:“那殿下是……”
他就是因为想通了才会这样。
不过谢元时什么也没有对钟老太傅说,转移了话题,“太傅这次修订的是哪本书?”
实话说秦王这样,钟老太傅能联想到的自然是上回他和皇上密谈那次,从皇上那里知道的事情。
但是看秦王殿下这样子,又不怎么像是为情所困。
太傅本想着能隐晦的帮上一二,但又拿不准秦王是个什么心思,也就不再多言,他们这帮老臣先前连这两人有情都眼拙没有意识到,现在就别妄想开导了。
他转而跟谢元时闲聊起编纂修订的事情。
也是奇怪,先前习惯了他们的手足情谊,无论何时发生什么看他们都是手足之情,现在知道了内情,再想起他们从前那些相处,又觉得分明举手投足间都是情愫。
钟老太傅在青藤书院下车,向秦王道了谢,上了山上的台阶,向上一段后往来时路上远眺。他回去便可以借用书院的车,所以谢元时便不等他回程,但走的也不是去往附近奉章阁的路,而是径直折返。
小厮见太傅久久的望着路,秦王殿下的马车都走出很远了,他疑惑询问:“老爷在看什么?”
太傅望着越走越远的马车,“秦王殿下的性子一直都没变。”
通透却又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