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没有酝酿便滚落下来。她伸手去擦,却越擦越多。
路寒的泪再也忍不住,也啪嗒啪嗒地掉。她抽了些纸巾,给小朋友擦着,却又被紧紧捏住了手。
严忆竹终于开口:“你怎么来了?”没等回答,又带着哭腔说: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路寒轻轻挣开她的手,继续擦着眼泪,声音温柔:“我看到这里地震了,但又联系不上你,心里着急,就来了。”
“很辛苦吧?”严忆竹说着伸出手,上面的人终于倾身过来轻轻抱住了她。
“不辛苦,比起你的伤痛,我那根本不算什么。”路寒把脸颊贴过去,两个人的眼泪终于混到了一起。好想亲亲她啊,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,但显然这里不是一个适合的环境,只能强忍着冲动。
抱了一会儿,两人什么都没说。周围的目光自然是看着的,但她们浑不在意。
分开后路寒又看了看小朋友的各处伤口,每一处都问了问具体情况,听起来都是皮外伤。
“疼吗?”她看着那人偶尔隐忍但又嘴角抽动的样子,问道。
“还好,有一点。”小朋友努力镇定,其实浑身上下,除了开放性伤口,还有不少青的紫的,只是路寒看不到罢了。
“医生给你做过全面检查吗?”
严忆竹摇头:“大部分医生都去照顾重伤员了,我们这边就是简单包扎的。而且镇上医院好多设备也没有,做不了太细致的检查。”
“那你还有哪儿难受吗?”
“这儿有些疼。”严忆竹摸着肋骨的位置,皱着眉说。
路寒伸手轻轻摸过去,隔着衣服也感觉不到什么。侧过身子,稍微挡了一下,伸手探进衣服,摸到了肋骨上。好像也摸不出什么来,但手上稍稍用点力,小朋友就痛得龇牙咧嘴。她又赶紧松开,问:“你跟医生说了吗?”
“说了,他说得去县里拍片子,这里仪器坏了。”小朋友又笑笑,安慰路寒一样,“不过他也说了,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,也可能只是撞到了,养两天就好了。”
“不行,还是尽快去拍个片子吧,万一是骨折什么的,不能耽误。”路寒语气坚决,心里却全是害怕,可能最近几个月发生的都是不好的事情,让她对运气这种东西完全失去了信心。
“嗯……我们领队的周老师去协调车了,他自己也受了伤,头上破了个大口子。”
路寒回头看了看屋里其他的病人,有好几个明显是当地人,回过头问:“你们同学伤得怎么样?”
“都有些伤,我这属于轻的,有两个骨折了,昨天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,今天早上被送到城里的医院了,剩下的跟我可能也都差不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