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接下来,每隔四个小时,他们便会把刘大伯叫醒,给他喂一次食物。
有时候是两只野兔,有时候是整条猪腿,以此减少脏器被怪物侵噬的范围。
可这样的方法在第二天便失去了作用。
第二天中午给他喂食时,刘大伯腹部一阵抽痛,脸色一变,嗓子眼里冒出干呕声。
还好刘旷野眼疾手快把垃圾桶端了过去,他便扒着垃圾桶,把刚吞进去的野兔肉全都原模原样吐了出来,还带着些血丝。
林医生戴上手套,再次按压了几下刘大伯腹部:“不能再喂食…我没想到幼虫成长速度会这么快,再之后就不好开刀了。”
“可不喂,我爹的内脏会被怪物吃掉的。”刘旷野惊瞪大了眼睛。
“喂了,营养越多,虫子长得越快。”林医生叹了口气。
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,无论喂或不喂,怎么看都是绝路一条。
刘大伯按住了刘旷野,咧嘴笑了,声音还有些虚弱:“不用喂了……把食物给我,这不白白便宜那怪物吗,还不如留下来给你们多吃几天。”
“爹!”刘旷野嗓音发颤。
“之后就算是我受不了,发疯吵着闹着要吃东西,你们也不要听我的……用绳子把我捆起来,绑在床上。老子就算死,也要拉上这怪物一起垫背!”
刘大伯不再言语,转了个身背对他们,默默等待痛苦降临。大家都都没有说话,还是选择尊重刘大伯本人的意愿。
后半夜,刘大伯第一次吐血了。
他已经被疼痛和饥饿冲昏了头脑,嘴角还挂着血沫,大吵大闹嚷着要吃东西。
李南和郑青淼一人一边按住他,刘旷野红着眼眶,用狩猎时绑猎物的粗绳,把他爹和床板一圈圈捆在一起。
刘大伯依然如困兽般拼命挣扎,痛苦地嘶吼,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震颤声。
林婉儿紧紧抱着父亲的腰,林医生伸手蒙住了女儿的眼睛。
另一边的陆满,腰上拴了一圈猎物,背着鼓鼓囊囊一包的药材和怪植汁液,伫立在乌麓镇围墙上。
浓雾依然未散,他点燃最后一根火把,从墙上一跃而下,飞快地朝目的地奔去,火把上的焰苗都几乎跟不上陆满的脚步,飘在后面。
忽然,他停下脚步。
那道声音又出现了,从街道那头传来。浓浓雾气掩盖了对方的身影,陆满只能听见那道声音越来越大、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