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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性。”
十五年。
宋颐谋逆的三年后。
宋颐生前有一子,名唤宋长淮。
倘若他还侥幸存活,如今,应当也有三十有五了。
而桓颂,今年未至而立。
思及此,谢言岐微垂眼睑,唇畔的笑意却是愈甚。
……
他们到时,圣人正盘腿坐在案前,捧着奏疏翻阅。
听见廊道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他终是抬头看来,朗声笑道:“蕴川啊,你可算是来了!”
因着三年前破获“狐妖”作乱一案,圣人对谢言岐是愈发看重。
镇国公府的三位郎君。
大郎骁勇善战,却难免有些莽夫之勇;二郎颖悟绝伦,满身迂腐的书卷气。但不论是这其中的谁,都将会是社稷之臣、国之肱骨。
所以对他们的英年早逝,圣人属实惋惜。
好在谢家还有个三郎谢言岐,瞧着是最不着调、最吊尔郎当的那个,但却有他大哥的意气风发,有他二哥的清风峻节。
就算不是因着对镇国公府的叹惋,圣人也是要对他另眼相待的。
“蕴川,你知道朕此次叫你前来,所为何事吗?”圣人将奏疏放回桌案,似是而非地问道。
这还是谢言岐进京任职以后,头一回参加朝会面圣。
闻言,他略一拱手,“陛下是想问三年前,在扬州发生的那起狐妖作祟一案么?”此案牵连甚广,不仅给扬州带去重创,更是让当年的宋氏重新流传于世人口中,隐有卷土重来之势。
尽管当年上疏的奏折已然道明事情的来龙去脉,但涉及到野火烧不尽的宋家,圣人又怎么可能不在意?
圣人不禁抚掌笑道:“你这小子,还真不愧是大理寺的少卿!这以微知着的本事,一点都不比冯稷差!”
圣人感叹完,逐句问起当年案发得细节,随后,轻叹着道出了心里的担忧:“你说这宋家不是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满门抄斩了么?怎么还能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。朕看啊,恐怕还有宋氏余孽存活于世……但宋初瓷那边,也没听探子找到什么端倪……”
“蕴川,倘若真有宋家的漏网之鱼,朕担心,他们会对朕的昭阳不利啊!”如果幕后之人是宋姓之人策划,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先对初沅出手。毕竟,若非初沅回宫,那个宋初瓷就不可能暴露身份,沦落至此。
然而,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。
谢言岐微垂着眼睑,低笑着轻嗤。
未待他出言应答,廊道另一头,少女清脆的呼唤,便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。
“表哥,表哥——”
华阳拉着初沅从廊庑尽头小跑过来,一边招手一边喊道,小脸上是掩不住的雀跃笑意。她在老远的地方,就凭着谢言岐的侧影,认出了他。
几乎是在同时,谢言岐也撩起眼皮,漫不经心地往那边望了过去。
不经意间,和初沅的目光,撞了个正着。
这时,华阳松开初沅的手,往前跑得更快。后面初沅则慢下脚步,站定在十步之远的地方。
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和他相望。
恍惚间,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座大雨倾盆的凉亭。
相顾无言。
连呼吸,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