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台下。
挨了一脚的狎司捂着受伤的胸口,后怕地不敢上前。
旁的客人更是没本事,哪怕个个面露不忿,恨不能上前帮上一把,可结果还是在原地干站着,就怕得罪了这位不好惹的人物。
眼见得那位娇软无依的美人儿就要被梁威辣手摧花,拽着头发摁倒在地,扒掉肩头的轻罗舞裙。
二楼雅间的庞延洪终是没忍住看向谢言岐,半是戏谑半是试探地笑问:“谢公子觉得,现在这出戏如何?”
谢言岐转动手上的乌玉扳指,懒懒地抬眸扫了眼,溢出一声轻笑:“还差了点。”
没等庞延洪品透他话中的深意,底下的梁威就突然捂着后脑勺“哎哟”了一声。
他吃痛撒手,松开了初沅,随后腾地起身,咬牙切齿地环视一周,扬声问道:“是哪个不长眼的,竟然敢打老子?快点给老子站出来!要是等老子把你揪出来,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!”
被他一眼扫过的人,都纷纷往后退去。
无声的对峙下,气氛凝固,一触即发。
这时候,一道娇媚发腻的女声隔空传来,轻飘飘打破了这个僵局:
“哎哟,梁公子,这次又是哪位惹得您生气了?”
柳三娘摇着团扇,款摆腰肢行来。
待走到高台下,她一个眼神,一个挥扇的动作,那几个挂了彩的狎司便羞愧地垂下头,小心翼翼朝梁威走近。
要知道,柳三娘能在浮梦苑混到今天这个地位,那绝不是凭的运气。
她有手段,更有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事。
她看着满脸醉意的梁威,四两拨千斤地,把这事儿给揭了过去:“梁公子,那台子可高着呢,您现在喝醉了,可别不小心摔下来了。”
说着,她用扇面拍了下身旁狎司的脑门,斥道:“还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,还不赶紧去扶梁公子一把?要是梁公子出了事,你看我怎么弄你!”
狎司本就在初沅遇险之时没有出手,犯了玩忽职守的罪责,眼下可不敢再有任何疏漏,忙是得令上前,欲伸手拉梁威下来。
可梁威虽然喝了酒,但脑子却清醒着呢。他一把就甩开狎司的手,指着柳三娘的鼻子就道:“柳三娘,你少在这儿糊弄我,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老子,到底多少钱,你才肯把初沅送到老子床上?”
柳三娘怒而反笑道:“梁公子,凡事都要讲究机缘,您这心急啊,可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他们两人一问一答,言语拉扯之间,台子上的初沅,也拢紧褴褛的衣裙,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柳三娘望着她,示意地点了下头。
其间的意思很明显: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她,你也就不必多留了,可以走了。
初沅从孤立无援的绝望中抽身而出,到现在,才逐渐在余悸中找回了神思,慢之又慢地,也对柳三娘轻轻一颔首。
她稍稍松开紧握的拳,看了眼指缝间,那个乌黑净润的小物件。随后转过身,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侧对着二楼居中的那个雅间,颤了下睫羽。
辉煌的灯火下,那滴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,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烁的光线,倏然而落。
楚楚可怜,凄美至极。
坐在雅间的谢言岐,自是能将这个画面尽收眼底。
他忽然低嗤一声,将杯盏倒扣在桌案。
瓷白的杯盏衬着他全无饰物的手,愈发显得那骨节分明的长指,如玉琢就一般。
呵,知道坐在雅间里的人是谁吗?
就敢对着这个方向,作出这般姿态来?
谢言岐倏然起身,音色难得染上了几分玉质的冷冽:“庞大人,今天这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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