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谱,一直希望她辞职;温俨的观点与杨珂长期对立,希望温盏去做她想做的事。
这次的意外,证实了这份工作的“不靠谱”。
温俨低声反驳,温盏坐在室内,垂着眼,没听他们争吵。
听力下降,隔着一段距离,她本来就也听不太清了。
世界很安静,她低头看完自己的病例,仰起脑袋,问: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商行舟?”
医生想了想:“他最快明天早上就会醒了,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他,但别在房间里待太久。”
温盏点头,绕开温俨和杨珂,默不作声地去找商行舟的病房。
女儿一言不发,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像一只沉默纤瘦的幽灵,从身边擦肩而过。
杨珂顿住,慌忙转身跑过来:“盏盏,你去哪啊!”
“别,别叫。”温盏察觉到妈妈语气里的焦急,忽然就又想落泪。
她感觉自己情绪不太对劲,努力克制,“你别叫我了。”
杨珂讷讷,收回手。
跟温俨对视一眼,没办法,只能一言不发地跟上去。
商行舟病房在走廊尽头。
他这职级,给配了单间。
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,温盏可以进去待一会儿。
她推门靠近,踏进去,房间内太安静,没有一点其他声响,甚至能听到心电图机器低低的运转声,曲折平稳。
商行舟也换了衣服,跟他同款的条纹上杉,干干净净,看不见血。
他躺在床上,双目紧阖,薄唇微抿着,面色苍白,嘴唇淡红,下颌好几处破了皮,结痂的红痕横跨过他高挺的鼻梁,面庞依旧清俊得不像话。
呼吸面罩上清浅的雾气一起一伏,他左手压在被子外,手掌到小臂被绷带紧紧缠绕。
仍旧是高高的个子,现在前所未有的安静,倒不觉得压迫感很强了。
温俨忍不住,低喊了句:“盏盏。”
温盏没搭理他。
她拖着凳子,沉默地走过去,在床边坐下。
就看见这张脸的瞬间。
脑子里回放似的,又响起那声目眦欲裂的:“温盏!”
然后记忆就变得断续,混乱四散的人群,巨大的爆炸声,滔天热浪,快要将两人淹没的火光,以及死死保护住她的人。
商行舟作战时,手臂本来就被刀割伤了。
医生说他左臂伤口很深,刀刃几乎碰到骨头,但爆炸前,他还在若无其事地与她对话,她甚至没注意到他手臂的血痕。
然后他用那只手,握着她的手,握了一路。
温盏垂下眼,水渍掉在手背上。
“盏盏。”温俨不忍心,叫她,“你别想了,你回去休息,让他也休息会儿吧,好吗?”
“不要。”温盏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水汽,闷声,“我要在这里待着。”
“他要明天才能醒。”杨珂一下子急了,“你自己现在也还没好呢,在这儿待着做什么?”
“不。”温盏出奇固执,“我要在这里。”
杨珂叫她:“盏盏……”
被温俨拽住:“算了,她想在这儿,让她在这儿吧。”
俩家长说来说去,拗不过她,又不敢硬劝。
杨珂没办法,叹息:“那我去把吃的和水,都送到这边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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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疾风吹散灯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