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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路上硝烟弥漫,满目疮痍,到处是四散的行人,被打碎的推车与受伤的平民。
陶也跟商行舟确认路线:“目前滞留的华人不多,最北边的已经撤离了,剩下一波聚集在机场,另一波聚集在国会中心。附近信号塔被炸了,里面的人暂时都是失联状态,参会的中国人有十五个,从签到记录来看应该是都在场内。另外当地警方发回消息,反政府分子挟持了人质,是一位白人工程师,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诉求。维和部队和谈判专家正在赶过去,我们分两队人,最后去机场汇合。”
商行舟一路没怎么说话,听完,点头:“狙击手已经就位了是吗?叫他先找个地方,等我们。”
车上几个队员全副武装,枪支弹药,头盔挂具。
彼此对了表,方向盘急转弯,窗外,弹片擦着玻璃飞过去。
陶也低骂一声:“长不长眼睛啊怎么谁都打?等下,我草,他们拿的那是火铳吗?”
商行舟撩起眼皮看了眼,不耐烦地收回。
浑身上下,弥漫烦躁的气息。
政变,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,全国进入紧急状态。
示威者向政府建筑和公共设施投掷石块和烟雾弹,打碎政府办公室、大楼、财政部的玻璃。
有组织有预谋。
同一时间,市中心餐馆和音乐厅附近,发生一起接一起的枪击和爆炸事件。
所有变故发生在一夕之间,让人猝不及防。
陶也分神过来,问:“队长,为什么我感觉你今天,好像比平时紧张?”
商行舟冷笑一声,目光移过来,漫不经心的。
跟平时一样,嗓音微哑,尾音轻慢地上扬:“我紧张个屁,开你的车。”
混乱的异国土地上,尘土飞扬,遮天蔽日。
白天,太阳刺得人眼睛发疼,几乎不能视物。
透过后视镜,商行舟微皱着的眉头,一路上都没有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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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像沙漏里流不完的沙子,每一秒都煎熬。
会议中心一片死寂,厅内有四个人在巡逻,戴着面罩,非常魁梧。
温盏抱膝坐在原地,垂眼,不去看他们的正脸。
每一次他们从身边经过,黄斯愉的指甲都会无意识地陷得更深一点。
温盏想,在场最煎熬的,可能还是那位白人工程师。
她对时间很敏感,从事发到现在,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。
那位工程师被逼坐在椅子上,指着太阳穴的枪并没有放下,过去二十分钟里,他被逼唱了一遍她听不懂的赞歌,高呼了七声某个口号,她猜测跟宗教有关,但不知道是什么。
谈判专家最先赶到,守在门口跟领头的人沟通,用的是当地语言。
同行的男生夏庐忽然开口,小声:“好像是这工程师做了一个什么东西,侵犯了他们的信仰,他们非常生气,认为都是国家的错。”
温盏惊奇:“你听得懂?”
不等夏庐回应。
领头人陡然暴怒,接连对门开了两枪,下一秒,黑色的空洞转过来,对准场内。
温盏:“!”
太过绝望,人群丧失了逃生动力,终于有人精神抵达崩溃的临界点,开始抽泣。
温盏一颗心悬到嗓子口,微张着嘴,说不出任何话。
这一秒钟无比漫长,好像跨过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。
“砰”一声响。
金色的子弹穿过破碎的玻璃,势不可挡,冲破缓慢流动的空气,直直刺入领头人的太阳穴。
炸开。
一枪爆头,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