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没再多说,把漫画收进书柜,解释,“行李我原本想晚上再回来收的。”
“行了,你快点。”杨珂没什么心情听,“赶紧把衣服换了,我跟你爸楼下等你。”
她说完,不等温盏回应。
转身关上门,风风火火地又走了。
房门“砰”一声响,室内恢复寂静,灯光安静地落。
许久,温盏摸摸鼻子。
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给商行舟发消息:“我好讨厌家庭聚餐,乌乌。等我老了,所有小辈都不许来看我。”
等了几秒,他没回。
温盏放下手机,脱掉睡裙,踩着地毯跳到衣柜前换衣服。
大年初五,温盏的叔叔,约一家亲戚在外面吃饭。
她那比赛的决赛恰巧定在了初六,正好今晚吃完,明天去上海。
杨珂本来不太放心她一个人跑那么远,听到跟她一起去的人叫费元嘉,立马皱眉:“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男孩,他爸妈是不是都是R大计算机系的教授?”
温盏当时戳着盘子里的土豆泥,不是很高兴:“可能是吧。”
“什么叫可能,你们是同学,你跟人连着参加两场比赛了,连人爹妈干什么的都不知道?”杨珂不喜欢模糊的形容,一到这种觉得温盏人情世故有问题的时候,她会立刻撕开二十四孝好儿媳的面具,果断干脆毫不拖泥带水,“你等会儿,我给那边打个电话。”
然后,前后十分钟。
杨珂就得出结论:“我确认了,我确实是认识他爸妈。上海的比赛,费元嘉他妈妈会跟着一起去,我跟他妈妈说了,让她帮你订酒店,看着点儿你。你记得嘴甜一点——对了,送她妈妈的礼物我给你买好了,送你同学那份,你自己去挑。”
温盏当时想——
真的,她可能这辈子都干不了这种事。
如果是自己的孩子,估计是只能让她自生自灭……养不了,算了,不生了。
温盏思绪乱飞着,换好衣服,拿着手机下楼。
商行舟还是没回她消息。
司机开车送一家三口去往吃饭的地方,抵达酒店时暮色四合,大多数亲戚都已经到了,温奶奶和上次那小表弟都在。
大过年的,小表弟被打扮得可可爱爱,脸有点婴儿肥,坐在奶奶怀里,像一个年画娃娃。
大老远看见温盏,立马就把手里的花生糖扔了,大喊:“姐姐!姐姐!”
温盏走过去,笑着攥住他的手指。
她还没开口,小表弟眼睛亮晶晶的,先喊:“新年大吉姐姐!”
温盏两眼笑成桥:“你嘴这么甜,过年吃了多少糖?”
小表弟立马可怜巴巴:“没有吃,我一直在等姐姐给我买糖。”
逗得一圈儿人哈哈大笑,温盏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的红包,挨个发给小辈。
哎,但是。
她艰难地结束这一轮亲戚的寒暄,在桌上坐下,又忍不住想。
如果小孩生下来就是她小表弟这样的社牛,不需要教……那也挺好的,可以生一个。
大人们餐前闲聊,温盏跟几个年龄相仿的表姊妹没什么话说,打过招呼之后,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,划拉手机。
她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追星不化妆的山顶洞人,但如果要她时刻赶在吃瓜第一线,每个季度都关注大牌新的包包,那完全不可能。
当然就也没法加入她们,真情实感地讨论“我们哥哥”。
手机微震,商行舟消息回过来。
他回的是文字,但好像带笑一样:“那等老了,我们搬到山顶上去住。”
温盏心脏漏跳一拍,回他:“去海边行不行,我想住到有水的地方。”
“喜欢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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