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气稍稍散去,才听见涂初初远远的声音:“商行舟!裴墨!”
他眯眼回头,见涂初初艰难地挤出人群,眼睛亮晶晶地跑到两个人面前,兴奋得像一只蹦跳的兔子:“你们太棒了!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!”
她说着放下背包,大方地拉开拉链,露出里面一堆功能饮料:“要喝什么你们自己拿!都冰镇的!我是不是好贴心!”
商行舟看了她一会儿,没动。
涂初初形单影只,身边一个人也没有。
她确实谁都没带,自己来的。
他抵了抵腮帮,有点儿漫不经心地,撩起眼皮:“温盏没跟你一块儿?”
涂初初茫然地捏紧包包:“我本来让她在第一个打卡点等我的,但我过去之后,她人不在。我想等会儿再回去找找她……等下。”
她忽然想到:“她不会还在赛道上吧。”
裴墨翻了瓶饮料,拧开,偏过头去看商行舟:“不至于,那姑娘哪儿有那么能跑。”
商行舟没说话。
他站在原地思索两秒,退后半步,转身,忽然跑起来。
一路跑到终点边,翻过隔离带,他跟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,动作利落地骑上旁边的山地车,二话不说逆着围观的人潮,折返。
涂初初喊他:“等会儿要颁奖,你去哪儿啊!”
阳光中弥散着,飘扬开。
商行舟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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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风与阳光是和暖的。
但温盏还是觉得很热。
跑过第三个打卡点时,身边人影已经开始变得稀疏。
她觉得,应该很多人都到前面去了。
口腔内有血腥味弥漫开,很淡,她口干舌燥,其实也不太能感觉到。
但她思维飘散着,还是想到——
初中跑八百米时,也是这样。
因为身体素质实在不怎么好,她使劲练习,仍然没办法得到很大的提升,总是被人群扔在后面,到后来,对模拟考都产生心理阴影。
体育老师头疼,问她:“你爸爸不是军人吗?温首长的女儿,为什么会这样?”
温盏就很难回答这种问题,埋着头小声:“要不你去问我奶奶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她也总是这么问,问了很多年……说不定,会有答案。”
“……”
温盏觉得,她奶奶有一百个理由觉得她不像温俨,或者不止奶奶,可能很多人都这么想。
如果她的性格像杨珂,应该雷厉风行,八面玲珑;如果她继承温俨的优点,应该宽容大方,体力值拉满格。
但她偏偏就长得不符合任何人的期待。
像一个内测没测好的产品,在“不符预期”以及“怎么会这样”的标签里,摇摇晃晃地上线。
她已经跑得很用力了。
但还是追不上商行舟。
一点点沮丧,像石缝里透出来的水,偷偷在心里洇开。
竟然还有两个打卡点……
温盏怀疑等她到终点,商行舟已经回到学校,洗漱完并躺下了。
双马尾上的蝴蝶结化形似的,被晒得蔫儿下来。
道路旁侧树影摇晃,忽然卷过一阵凉风。
然后是少年清澈的喊声:“温盏!”
怎么会是从后面传来的。
温盏心跳猛地漏跳一拍,以为自己听错,回头看。
商行舟骑车速度太猛刹不住车,原地掉头转个弯又追了两步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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