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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的水阀坏了,只是水龙头松动,拧回去就行。
但一整个上午,水从二楼喷流到一楼,没有人靠近。
只有商行舟走过去。
修完也已经是黄昏,温盏抱着课本上楼,正看见他踩着楼梯间的夕阳,没什么情绪地迎面走过来。
少年手上全是水,短袖被打湿,衣服贴上身体,勾勒出隐约的腹肌纹理。
但他神情冷淡,似乎毫不在意,肩上甩着校服外套,捏扁手中汽水铝皮罐子,隔着几步路,手指虚虚地,以近似投篮的手势,朝前推。
“咚”一声响,罐子落进她背后的垃圾桶。
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。
那瞬间,温盏忽然就很难继续呼吸。
那种,近似,智齿发炎的感觉。
和现在,一模一样。
明明牙齿也没长出来……
可心里藏着绵长的酸意,细细密密,有一点点疼。
像是隐秘的,青果到成熟的过渡期,才拥有的秘密。
温盏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说他不是坏人……
是不是,说早了。
第6章 很疼
黄昏的风带着夏天的热气,从球场边流动着滚过。
那男生还在尖叫,被匆匆赶到现场的好友拖行,带走。
“别他妈叫了,草。”他们像两个动漫里没有脸的黑色小人,飞快地从旁边经过,“等下商爷听见了又不高兴,连累我一起挨打。”
温盏:“……”
余光之外夕阳晕染,她总算回过神。
额角碎发被风吹到眼睛上方,有点痒,她大大方方地抬眼望他眼底,声音很轻:“谢谢你。”
看他的一双眼黑白分明,水洗过一样干净。
商行舟抬手喝水,动作微顿了下。
夏季闷热,温盏立在面前,穿灰蓝色短袖和白色短裙。
上衣领口的设计很特别,一枚小小的金属锁扣斜斜地横跨V字领,露出来小片冷白肌肤,一点瑕疵也没有。
再往下,能望见起伏的弧度。
刚刚被球砸过,留下小小一片灰色印记。
商行舟收回目光,没再开口。
心头迟缓地,浮起一丝燥意。
“温盏。”他喝完矿泉水瓶里剩的一点水,喉结滚动,夕阳下侧脸线条流畅得不像话,一滴水珠从下巴滚落,滚到锁骨,然后才顺着胸膛,缓缓流下去。
他叫她名字,“你来找我?做什么?”
“是这样。”温盏挠挠脸,想起正事,“上次选修课的老师在班群里通知,说下下节课要去活动室上,但你跟你朋友好像都不在群里,就让我们谁看见了跟你讲一声……还有。”
“不知道初初有没有跟你讲。”她攥紧纸袋,有点尴尬地道,“她让我帮忙,过来送个吃的。”
商行舟没动。
他目光带点儿热度,落在温盏身上,半晌,捏扁手里的矿泉水瓶。
漫不经心道: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不再提别的,迈动长腿回到场边,躬身捡起靠在一边的球拍。
他边走边掏出手机,按号码,声音散漫:“涂初初。”
那头说了什么,他没听完,冷笑打断:“别,叫你妈消停点儿,少来烦我,拿着她的母爱去恶心别人。还有你,下次再指使别人送你妈做的东西,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说完也不等那头回复,他挺不高兴地挂了电话。
场地空旷,少年黑色T恤被背脊的线条撑起,显露出流畅的肩膀弧线。
修长手指不紧不慢,将球拍装回背包。
他没接这个纸袋。
温盏有些茫然,下意识走到他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