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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的教导, 我当年也不会遇见他。”
贺徵忽然捏住他的手腕, “我不感谢他”几个大字就写在脸上。
商言尘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场面话:“他很照顾我。我有的时候会想,或许离开了他,我就不知道怎么生活了。但幸好我不用面对这种可能。”
“他照顾你?”贺振廷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,“他不把人气死就不错了。脾气暴躁,举止粗鲁,动不动就企图用拳头解决问题。”
“他很照顾我,”商言尘说,“他和您不一样。”
他的声音清亮有力,敲打在每个人的鼓膜。
包间内鸦雀无声。
贺振廷的眼神骤然阴鸷。
贺徵脸色漠然,只是长长的睫毛频繁颤动着。
“他脾气很好,又很细心,大多数时候都相当冷静,是那种很值得依靠的人。”商言尘说,“虽然有的时候闷闷的,不愿意说心里话,还口是心非,把自己装得凶神恶煞,让别人误会。”
“装得。”贺振廷嗤笑。
“在您面前可能不是装的。”商言尘说。
“你说什么?”贺振廷拔高音量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商言尘温和的语气转向尖锐:“人就像一面镜子,您总是这么刺激他,怎么要求他对您乖巧驯顺呢?”
他说:“您好像觉得,父母给予孩子生命,孩子就要对他们言听计从。不,您是觉得,所有人比您弱势的人,都要听您的话,就像——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一样。”
他笑着说:“可是自然界其他生物的父母,可不会在孩子能够自理之后,还想着控制他。据说人类在相当幼年的时候,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一部分,总想着世界围着自己转,是不是也是一种童真?”
贺振廷面色铁青,呼吸急促得像是喘不上气。
吴绮连忙在旁边帮他顺气。她本想缓和气氛,可惜在场的其他三个人,谁都不会听她的话。
“他和您不一样,”商言尘重复,“至少我和他相处的时候,从来都是他迁就我的想法。相反,我有的时候会觉得,他对自己太苛刻了。”
他的声音铿锵有力:“我也没有讨好他。”
贺徵阖了阖眼,扣着他手腕的手,急切地寻找着他的体温。
商言尘和他十指相扣,垂在餐桌下方。
“您不要再因为嫉妒贬低孩子了,”商言尘淡淡道,“我知道您是因为看见自己的衰老和孩子的逐渐强大,觉得很不服气,所以故意不想让孩子好过。”
“我嫉妒?!我会嫉妒他?”贺振廷手指关节捏得咔咔直响。
商言尘勾起嘴角:“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他有自己的新家。我会给他一个新家。”
“还是感谢您让他来到我的世界。”
——
饭吃到一半,贺徵直接叫车把贺振廷送回医院去了。
怎么说呢,虽然巴不得他消失,但是让他痛苦地活着,明显更解气。
商言尘打开车窗,迎着舒适的晚风,长吁一口气:“我还担心他会忍不住上手打我,还好,贺叔叔的忍耐性比我想象中的强。”
“他哪还打得动人,”贺徵淡淡道,“色厉内荏罢了。”
“可我真的有被他的气势吓到。果然是一手建立曲生集团的人。”
贺徵揽住他,让他把头靠向自己的肩膀:“不怕。”
晚风悠悠地吹拂。
贺徵问:“你什么时候,想到和他说这些的?”
“就——那一天,你知道的。”商言尘往他那边拱了拱,和他坐得更近,“你都不和我说,我也不知道你们关系到底恶化成什么地步了。”
“没有恶化,”贺徵冷笑,“他一直是这个德性。”
“也对,”商言尘呢喃,“但我还是希望,你不要因为他不开心,不要把他的话当真。”
“我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