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言尘镇定自若地把念念推进屋里:“应该是做噩梦了。你快回去缓缓吧。”
念念真有点迷糊,听话地转身进屋:“啊?好像……好像是的。”
贺徵说:“不喜欢的话,我们可以不去。”
商言尘无奈地说:“他随口说的话,你也信了。我没这么说过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不看月亮的话可以干别的。”
“干什么?”
贺徵沉默。
他没做这个准备。
商言尘忍不住笑起来:“所以还是看月亮吧。”
贺徵选的是个宽阔的平地,他们到的时候,已经架好了天文望远镜。
两个人依偎着靠在一起,交替着观察月亮。
肉眼可见的满月已经足够有压迫感了,天文望远镜下的月亮,则更加震撼。
它不再完璧无瑕,沟壑和灰暗都清晰可见,击破人类对于清冷月光的美好幻想,却更具阴郁颓废的美感。
“总觉得这样不太好。”商言尘忽然说,“月亮连隐私都没有了。”
“那也是我们先没有隐私。”贺徵说,“它每天都在看我们,我们只有今天在看它。”
“可它没有拿望远镜。”
“以它的视力应该不需要天文望远镜。”
“真的吗?”
贺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:“真的。”
这怎么可能是真的,月亮只是一个天体。
不过商言尘一点都不想较真。
贺徵张开手掌,挡在自己和商言尘脸前,对着夜空说:“不许看。”
商言尘靠着他的肩膀,努力把自己的脸藏在他手掌后面。
两个人的脸不知不觉地贴到一起,能够感到对方脸颊的柔软。
商言尘说:“一想到月亮可能在看,就会不自觉地谨慎起来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坏事?”
“我从来不做坏事。”
贺徵转头看他,嗓音喑哑:“可是,我有的时候,会想做坏事。”
商言尘心跳停了半拍,也转头看贺徵:“比如?”
他看到贺徵褐色的眼瞳中映出自己的身影,那道身影逐渐放大,即将装满整双瞳眸。
压抑的吞咽声沉闷地响在耳旁,他看到贺徵双唇微启。
“做坏事之前,不可以说出来,不然,会被抓走。”他用食指抵住贺徵的唇,干哑地说。
贺徵握住他的手腕,将他的手指移开,双手扣住他的肩,倾身向前。
他双手攀上贺徵的背,眼皮微阖。
倏地,他瞳孔收缩,张皇地推开贺徵。
贺徵的眼睛里,除了他,还映出了月亮。
月亮真的在看。
贺徵怔了一下,马上也反应过来,装作拍打身上的灰尘,拉开两个人的距离。
“你口渴吗?”商言尘没话找话。
“车上有酒。”贺徵也配合上他的节奏。
商言尘去车后座拿了两只小瓶装的米酒。
米酒这种东西,就不需要分成小杯慢慢喝了,这地方是郊外,风一吹,尘土飞扬,分成小杯,反而觉得不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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