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曾启程之前,他便问过夭夭的意思,看她是想真的认下这门亲,还是准备走过了过场。瑾夭当时的反应很淡漠,只扔出四个字‘顺其自然’,面上没有半点认亲的期待激动。
陆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,倒不是对夭夭的占有欲,纯粹是周府的人心思深沉,他读那些陈年旧信时,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算计。
若是夭夭想要亲近的家人,自然也有办法逼他们就范。
只不过夭夭如今不期待,倒是更好。
左右那些人心术不正,还不知是藏了什么算计。
“周大人今年三十有四,是大前年才官迁尚书,平日里性子古板,沉默而严厉……”陆肖将那张画像放到瑾夭面前,语调轻缓,说起周家的事情简直如数家珍。
他拿着那沓画像一张张给瑾夭介绍,事不贪多,却在不同人的性子上仔细说了两句。
周府子嗣还算是丰硕,两儿四女。正妻名唤张盈,膝下有三个孩子。嫡长女周晴岚,比瑾夭年长两岁。嫡子周耀阳如今才八岁,正是闹腾的时候。府中还有两个姨娘,梅姨娘的女儿与瑾夭同岁,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,儿子是庶长子,性子最是怯懦绵软。
瑾夭便是府中嫡次女,所有仆人皆称她为二小姐。
至于瑾夭没有在周府抚养,周府借口说是因为意外早产,瑾夭天生体弱,后来因为医仙与之有缘,便带走收成了徒弟。
陆肖在依据事实的基础上,有意无意地说着周府人的缺点,视线悄悄地落在瑾夭的身上,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。
那一府的人怕是都不怀好意,希望夭夭能提前对他们有个防备。
“嗯,嗯。”
瑾夭一边吃着糕点,一边听着他说话,时不时点头回应,虽坐姿有些随意,却还是认真听着的。
陆肖说了大概半个时辰,面前一杯茶水被推到手边。
他一愣,下意识抬头去看瑾夭。
“剩下的,明日再说吧。”
瑾夭的视线落从他干燥的薄唇上划过,将茶杯推到他面前,便起身去洗漱了。
“夭夭,可是要洗漱?我叫小二送热水来!”陆肖顾不上欣喜,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,赶忙站起来往屋外走。
他的眸色明亮,许是因为今日说了太多的话,此时的嗓音微微沙哑,却带着别样的温柔。
陆肖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,晚上在软榻上打坐了一夜,全神贯注地守着熟睡的瑾夭。
第二日照常启程,瑾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把陆肖叫进马车里休息,摘下面具时,看到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。
瑾夭的眉头皱了皱,似乎决定了什么。
陆肖一如既往轻功赶路,紧绷的神经半分都没有放松。
这日下午竟又遇到一次刺杀,只是这次不是冲着他们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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