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重新安静下来,陆肖才缓慢地挪开脚,不紧不慢地环顾四周。
陆肖面上扣着一个黑色的面罩,露出的下颚线条冷硬,微微眯起的眼睛始终冰冷。
他内力深厚,手上又沾过不少血,在刻意释放杀气的时候,莫说是这些绣花枕头,便是一些亡命之徒,也未必有能扛得住的。
所以当他的视线移过去的时候,所有的人都吓成了鹌鹑,低着头瑟瑟发抖。
“行礼。”
陆肖薄唇微动,扔出两个字来。
他的话音未落,那些人已经“噗通”跪倒了一片,跟在两个小丫鬟呜咽地哭了出来,声音都在发颤:“给二小姐请安!”
陆肖反手挽了一个剑花将剑收好,轻功翻过围栏。他缓步走到瑾夭面前时,浑身的寒意刹那间消散开来,眸中更是涌起无尽的笑意,努力压着才抑制住了唇角的弧度:“主子,先上马车吧。”
他单手持剑朝着瑾夭行了一礼,微微低下头,做出恭谨的姿态。
这是他们之间商量好的,陆肖先以一个暗卫的身份待在瑾夭身边,只说是当年夭夭师父留下的。这样他能更好的随身保护夭夭,还能避免其他的闲言碎语。
京中高门大户里最是龌龊,陆肖必须时时刻刻跟着,才能放心。虽说不会待太长的时间,但是便是半天也得寸步不离。
瑾夭原本懒得说谎,但是陆肖一连说了好几次,后来也就随他去了。
不过,这会儿听陆肖喊主子。
瑾夭还是忍不住皱了眉,怎么都觉得有几分别扭。她又侧头看了陆肖几眼,才抬脚往外走。
陆肖比她快上两步,在前面帮着开院门,一路妥帖地送到马车上。
那些十几个仆从跪了一地,见瑾夭从眼前路过,慌慌忙忙地往后错了错,五体投地颤颤巍巍抬不起头来。
被忽略在角落的嬷嬷,低着头,眼睛被屈辱恨意填满,面目都有些扭曲。
陆肖正扶着瑾夭上车,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她一眼。
那马车倒是修得精致,只不过华而不实,坐的位置又小又挤,连坐垫都有几分单薄。
陆肖的视线从马车中扫过,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,轻功跑去屋中重新取了一床被褥垫子,直接铺在车厢的地上,铺得又厚又软,才引着瑾夭坐下。
“我该将马车赶到断崖下的。”
陆肖左右看看这马车,仍觉得不好,眼中透出自责。
这里离京城大概两日的路程,他担心京城周家怠慢,所以早早已经备好了马车。只是那马车买得比较大,不方便赶到断崖下来,便将马车留在了最近的镇子上。准备路过镇子的时候,再将马车换掉。
如今,却觉得是自己准备不够周全了。
“行了。我又不是瓷娃娃。”瑾夭见陆肖一改刚才的冷峻,眸色都似是有几分黯淡,她忍不住摇头,抬手拍了一下陆肖的脑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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