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肖感觉到自己体中内力的游走,抿紧了唇,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杀气强行压了下去。
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连忙抬起胳膊将眼睛挡住,试图将眸中的苦涩尽数掩盖,然而唇角的弧度仍透出浓浓的自嘲。
他在做什么?!
竟然去嫉妒一只狗……
可是。
夭夭给他定下十五天,却打算让那只狗一直陪伴左右。
结果,那畜生,还不识抬举!
陆肖在院子站了很久,一直到月光的冷意染上指尖,才强压着汹涌的情绪,终于抬脚回了卧房。
他知道夭夭已经睡着了,身形一闪,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。
院子重新安静下来,皎洁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,温柔却冰冷。
第二日,陆肖醒得很早,从屋中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将烧尽的香收拾干净,而后一眼扫到院外的点点血迹,抬手一挥,内力卷起沙土将那点痕迹好好掩盖了。
阳光倒是极好,一切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。
只不过,陆肖脸上的笑意更为灿烂,话也一直说个不停。他像是心情极好,兴奋地同瑾夭扯东扯西,连唇瓣干涸出血,都没有影响他的兴致。
陆肖不敢停下来,甚至有些惧怕夭夭同他说话。
然而,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躲避的。
“我明早会出门采药,大概晌午回来……”
两人一同吃晚饭的时候,瑾夭才算是有了开口的机会。
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,便听到陆肖急忙开口,笑容璀璨,语调轻快:“诶?明天又有采药吗?幸好这次不用半夜过去,也不算是劳累。我前天将断崖的机关重新收拾了一遍,如今用起来肯定好了很多。而且呀,我最近……”
“我是说。”
瑾夭被强行打断,眉头皱得很紧,有意将声音加大了。
陆肖的眼中划过慌乱,语速却愈发快了,努力露出最阳光的笑容,似是什么都不知的稚子,心早就乱了:“没事啊!药圃我前几日便已经收拾好了。夭夭你不知道,那里面的野草特别难弄,一不小心就会把药材……”
瑾夭揉了揉发痛的眉心,突然抬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。
两人离得并不远,陆肖只觉得一阵清淡的香气铺面,而后身体便不听控制了,连动一动眼睛都变得困难。
他的瞳孔骤缩,心头涌起无尽的慌乱,望向瑾夭的眼神中竟带上无意识的哀求。
别说。
别说让我走的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