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肖似乎没有听出她的调笑,神色极为认真,固执而倔强地强调着。
“你呀……”
瑾夭眸中透出些无奈,到底是弯了唇角,抬手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两下,似是因为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而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陆肖没有躲开的意思,虽然在被触碰的时候,身体还是会下意识戒备,肌肉绷紧,但是那双眸子里已经藏了些不易察觉的信任。
瑾夭随手勾了一根杂草在指尖打弯儿,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低了下来:“想学吗?”
陆肖的眸子骤然一亮,回答得干脆利落:“想。”
虽然瑾夭面上笑容极少,教起人来却极为耐心,又去搜寻了足够多的杂草,一步步地演示给他看。
而另一边陆肖是个极聪明的学生,瑾夭之前编的时候,他就一直认真地盯着,已经把编法记得七七八八了。
如今还加上了细致的展示,几乎只要随意提点两句,陆肖便能做出一个极为漂亮的成品。
甚至因为他擅长暗器,在力道的控制上是远超过瑾夭的,做出的草蚂蚱竟比瑾夭做得还要漂亮一些。
瑾夭在教第二个时便发现了这件事,就把手中做到一半的草蝎子放下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来做。
陆肖也不会说太多推辞的话,睫毛不安地颤动,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动手编了起来,手倒是一直很稳。
比起他清俊的脸,陆肖的手便要粗糙丑陋很多。其实手的骨节修长匀称,但大大小小的伤疤、厚茧破坏了整体的美感,左手甚至有一道横穿了手背的旧伤,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。
瑾夭靠在摇椅上看他,神色间莫名有种看到得意门生的欣慰。
只在编草螃蟹时,螃蟹壳的收尾将陆肖难住了。瑾夭取了草陪着他一起编,他将瑾夭的手法仔细观察了许久,在心中推算了好几遍,才慎重地动手。
“刺啦”一声,陆肖手不小心一抖,突然将其中一片叶子扯断。
猝不及防的失误将他瞬间推入本能反应,脸上刷一下就白了,骤然起身跪下去。
瑾夭上一刻还放松地靠在摇椅上,慢悠悠地给他指点,陆肖的动作给她都吓了一跳,他的动作快得像是本能,瑾夭运了内力去抓,都没快过他。
陆肖的脑中一片空白,低垂着头,跪得极为标准,请罚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。
绝不能出错,错了便要见血!五六岁的时候是鞭子,再后来就换成了刀子。
下一瞬,陆肖感受到对方夹带着内力的靠近,明明僵硬着一动不动,身体在本能地恐慌,睫毛都抑制不住地发颤,却强忍着不敢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