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夭的眼中划过无奈,转头看过去,果然看到了一只局促的大“仓鼠”,他站得板板正正,眸中藏着试探的不安。
瑾夭心底叹了一口气,用书拍了一下旁边的竹椅,扔出两个字来:“坐这。”
“是。”
陆肖像是一下子鲜活了,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声,三步并作两步坐过来,腰背笔直。
瑾夭没有再分注意力给他,慢悠悠地看完了一本书,打个秀气的哈欠,拽过准备好的披风,在躺椅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,准备睡上一觉。
陆肖在旁边坐得笔直,宽大舒服的竹椅被他坐得像是在上刑。他似乎也不清楚什么叫放松,一板一眼地坐着,又不敢横眉愣目地盯着瑾夭,只装作在看远处的山,只用余光偷偷观察着。
他听着瑾夭的气息变得绵长,才试探地学着她之前的动作向后靠到椅背上。陆肖努力回忆着她当时的神情,模仿着微微眯起眼睛。
秋日的风微凉,夹杂着些许不知名的花香,吹拂在脸上很是舒服。
摇椅旁有一株狗尾巴草随风晃动,正好蹭在瑾夭的右手背上,大概是有些痒,她的气息稍沉了一些,睡得不安稳地皱起眉。
陆肖猛地从椅子坐起来,一下子将那株狗尾巴草揪掉,动作迅猛利落,没有发出半点响动。
瑾夭却在他有动作的瞬间惊醒,只是没有快速睁眼,而是维持了绵长的气息。
她与这孩子认识不过两日,人心是最难测的。更何况这孩子无意识时都会出现危险的行为,她自然不可能在生活中毫无防备,甚至从来不会睡得太沉。
内力是个极有用的,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,一切技巧都是白费。
瑾夭运转内力,感受到陆肖又无声无息地靠近拽掉了一根摇椅旁边的杂草,大概也就清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她缓了一会儿,才动动手脚伸了个懒腰,像是刚醒一般打着哈欠坐起来。
陆肖顷刻便坐得笔直,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的山。若不是右手指尖粘上的一点点草汁,根本看不出刚才拔草的那个人是他。
瑾夭也不拆穿,揉了揉发痛的肩膀,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。
陆肖默默地坐得更直几分,眸中划过些许紧张,神色看上去更加冰冷了。
“那座山的东边有几棵果树,之前那个酸掉牙的苹果就是在那摘的。”瑾夭只装作没看到他的小动作,目光悠远,随口扔出一句话来。
陆肖有了转头看她的理由,却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,回忆起那些人都会在感叹念诗,便学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,嗓音清朗:“嗯。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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