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肖显然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情,见她点香,瞳孔骤缩,下意识屏息。可是显然瑾夭做出来的迷药不是那么好抵御的,更何况他还是重伤状态。
他身体脱力倒回床上,面上伪装的神色消失了半瞬,在瑾夭重新看过来时,才重新恢复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,带着几分茫然无措开口:“姑娘,这是?”
“我只留你七日。”
瑾夭冷淡地扔出一句话,缓步走到床边伸手扶着他坐起来,捏住他的下巴,取了那碗温热的粥,一勺一勺喂进去。
只淡淡一句话却似是玉石叮当撞响,嗓音清冷绕人心弦。
陆肖配合着她一勺勺咽下粥,眉眼微垂,似乎因为中了迷药而有几分委屈。细长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,将那双漆黑无光的眸子掩盖起来,所有冰冷都被掩藏在面具下。
瑾夭的动作算不上温柔,只带着几分医者的细致。
温热的粥使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,被扶着靠在枕垫上,身体提不上力气,整个人像是陷在被褥里。
若是他存了自保的能力,自然不介意将计就计在这里养伤。
可是如今……作为一个杀手,他无法接受自己失去抵抗的能力。
他们这种人不管落入任何组织的手中,等待着的往往是无休无止的折磨,报仇也好,想要刺探那些辛密也罢。
陆肖命悬一线叛逃出来,自然不是为了那样的下场。
至少……
他不想带着凌霄阁杀手这样的身份死去。
曾经学过的杀招在心中快速运转,余光扫过床边小姑娘纤细的脖颈。
瑾夭目光落在他的脸上,清透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,声调清冷,没有半分起伏:“医毒不分家,你最好安分些。”
她说着话,喂粥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,甚至没有幅度都没有半分变化,就像是抛出一句极普通的话。
陆肖心中的念头一顿,随后带着几分茫然抬眼看过起来,又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动,其实是一件极难受的体验。
四目相对,眼神交错而过。
陆肖清楚自己眼神伪装的功夫算不上高明,所以没有和少女长久对视,只看了一眼,便沉默地闭上眼睛,像是黯然沉默。
瑾夭的神色没有波动,不急不缓地给喂完了粥,抬手扶着人躺下,动作利落地脱了他的亵衣,拆开纱布,开始一处处换药。
陆肖从小便是被当做最锋利的剑培养起来,其实没有太多的羞耻心。相比之下,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让他几乎掩饰不住杀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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