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丢脸丢大发了,就疗个伤,还能崩掉,疼得落荒而逃,她都没脸再看身后的蠢草。
云识只愣怔了一下,她也被清泉冲得满身都是,可随即反而对着那一块深色沙子笑了笑,这边被淹了不能再躺下去,就又转头去看早已躲到石洞角落里直挺挺站立着的大老虎。
她好像在面壁,尾巴那一块沾满了湿沙子,身上的软毛一撮一撮的,像个从泥沙里打了滚的狼狈老虎。
她爬起来又走过去,拍拍身上的沙子,像块黏皮糖,瞬间又爬到了大老虎背上。
大老虎完全没预料到她的死皮赖脸,背上多了那道熟悉的冰凉,后腿则瞬间微微一软,却还是强撑住了,晃晃身子想将她甩下去。
不料背后的女人太过难缠,死死箍着老虎的腰,就怕被摔下去,还笑着提醒她:“前面的伤差不多好了,你可不能趴下去,不然又会粘上沙子。”
“而且这样也好,很方便,崩了以后不会被水淋湿,还可以随便换地方。”
“是你不会被淋湿吧,你趴那么高。”君寅被气到了,抓不到她,只能用前爪恶狠狠地刨沙子,又忽然反应过来,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站着给你疗伤?”
“没错~”云识愉悦地伸手抱住她的后脑袋撸了撸,长长的软毛格外柔顺,别提手感有多好,又猝然感受到大老虎浑身绷直,已经蓄势待发的怒火,连忙摸摸她,给她顺毛:
“你放心,我很快就可以把你后背的伤都弄一遍,而且等会我就伸长叶子把你包起来,这样你就碰不到沙子了,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。”
“真的?”君寅满心的怒火霎时间就因为她这句话消散掉,实在是没想到还能这样,这样的话她不仅能仰着睡,还能把这颗蠢草压在底下。
光是想一想就很愉悦,愉悦到就算此刻脑袋还被她摸着,但看在她指尖轻轻帮她抓挠着大脑袋,格外舒服,也就不和她计较了,转而又坏心眼地问她:“你能行吗?我这么大一只,等会把你叶片撑断了,你不怕?”
“试试就知道了~我很行的~”云识回着,低头重重亲了下她的大脑袋,君寅不甚在意,反而催促她:“快点。”
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颗草压扁了。
“嗯~”相比于她的急躁,云识则淡定得多,从后颈开始,轻轻扒开有些黏的老虎毛,拍掉沙铄,又低头吻上去,探出舌尖舔舐着,一点点将草汁涂抹在伤口上。
她似乎有些累了,一边疗伤,一只手疲惫地垂到老虎身下。
可疗伤之余,石洞外的那片草叶又不安分起来,似乎贪婪的,看不得君寅好过,想害死她,想让整个石洞坍塌,于是坏心眼地又跑到了岩壁裂缝外,这次则不再徘徊,直接钻到了岩缝中,甚至化为实体,一次次撼动着岩壁,将岩壁撑开。
也因为它这般的举动,大量清泉从岩壁淌下,串成线地落到沙子里,渐渐的,快将这片沙土给淹没。
君寅被身上的伤痛弄得根本顾及不了其他,身上又疼又冷,像被大雪覆盖,雪水又在伤口上融化,像被冰锥刺入,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从伤口传到脊骨,像过电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