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得甜呼吸一滞,各种复杂的思绪蜂拥而至,她好像确实是低估了自己对唐芊羽的影响力,说句臭不要脸的话,这个人正在用一种足以让正常人感到窒息的方式爱着她。
不可理喻的先后顺序、无法以常理待之的思维模式、病态沉默中的忽然爆发等等,拨开眼前无数层层叠叠的深重迷雾, 余得甜所能看到的唐芊羽, 或许只是个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迷途者, 就如同她在漆黑无人的房间里,独自拥抱起自己那般, 可怜不可说。
余得甜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, 只能三步并两步走到病床边上, 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,一只手牵起唐芊羽颤抖的手,和她说了两个字:“我在。”
她的手轻柔又温暖, 声音无奈又迁就,唐芊羽心中的风暴慢慢被抚慰平息, 整个人尽数靠在余得甜怀里, 看起来像个脆弱易碎的花瓶。
余得甜闭上眼睛,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唐芊羽了, 失去自由人的选择权力,和一个人终生绑定在一起,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。
如果,她从不曾为唐芊羽心动过的话,所幸她已经为唐芊羽心动了,这件看起来很可怕的事情,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甜蜜的负担,会让她有压力,更多的却是感到幸福。
唐芊羽彻底被安抚下来,她抓住了唐芊羽的肩膀,将两个人的距离分开一点,察觉到她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紧绷,余得甜用上了从未有过的速度转身坐在唐芊羽的病床边上,并准确无误地牵起了她的手。
余得甜去看唐芊羽的脸色,见唐芊羽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,她忽然福至心灵地凑了过去,给了唐芊羽一个纤柔如落羽的吻。
这个吻转瞬即过,快得人反应不过来,余得甜的心跳却蹦跶得更厉害了,像极了骤然为喜欢的宝物血气上脑,又迅速心虚胆怯的贼人。
玻璃相碰的声音再次响起,余得甜将头低得极低,那只手却不肯放弃地和唐芊羽的手紧紧牵在一起,沉默再度在病房里蔓延开来。
抽血的事情到头来功亏一篑,这让医生十分烦恼,收拾好跌落的器皿放在桌上,医生小姐双手叉腰看向床上床边黏在一起的两个人,失语片刻,松软下来道:“或许病人还没做好准备,这一项目拖延到明天进行,余小姐,待会儿你跟我走,去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余得甜正要答应,却没能挣脱唐芊羽的手,她本想像哄小孩那样让唐芊羽放手,但一看到对方受伤的眼神便心软了。
“医生小姐,给我拿点药水、棉签还有绷带过来就好,麻烦你了,谢谢。”余得甜边为唐芊羽抚背边说。
医生应声离去后,唐芊羽终于主动了点,至少不像先前那样不敢见人了,她将余得甜揽入怀中,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伤口看,眼里的心疼和后悔犹如实质,一只手停留在半空中,想碰又不敢碰。
余得甜顺着她的目光转了一圈,耸耸肩,故作轻松道:“没事,不疼,等下你给我上药我就原谅你了。”
唐芊羽嗯了一声,两人间氛围有点沉闷,好在那医生小姐拿药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