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幕,唐芊羽也能看到她那双在屋檐下闪闪发光的眼睛,这段时间以来慢慢凝聚起来的心理防线,再度溃不成军。
她可能又要露出疯子的尾巴了。
不知道余得甜会怎么看她?
唐芊羽开始期待了,她从大雨中漫步走来,看起来是悠闲的,但在余得甜看来,女主大人的脚步,好像是有些飘了……
像只醉酒的蝴蝶,在倾盆大雨中翩翩起舞,一点点地飞到她的身边,然后,扑闪着一对大翅膀,给她一个好大好大的耳刮子,让她清醒清醒。
余得甜打了个寒颤,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。
在这样令人提心吊胆的环境下,唐芊羽她还是来了。
她在余得甜面前,停下了前进的步伐。
此时,唐芊羽身上也已经被那雨水淋湿透了,滴答着落在木质的走廊上面,如同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余得甜的心。
别说,她的良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。
余得甜低下了头,不敢面对唐芊羽可能到来的谴责。
她的小白鞋早已经被泥土和雨水一起弄脏了,深浅不一的颜色,看起来逼死强迫症了。
余得甜忍不住用左脚鞋头去扒拉右脚鞋头,又用右脚鞋头去扒拉左脚鞋头,像个做错了事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孩。
判决落下前那种等待的时光无疑是最难熬的,她知道唐芊羽会对她说或做些什么,但她又不知道唐芊羽在什么时候才会对她说或做些什么,这是一个在薛定谔的时间到来的唐芊羽的作为。
“你低头干嘛?被雨淋的我有这么丑、让你觉得不堪入目吗?”唐芊羽抬手挑起她的下巴,强迫她和自己对视。
余得甜知道,她这是又有点犯病征兆了,她已经很习惯应对这些情况了,面上露出一点恰当的楚楚可怜,余得甜开始服软。
“哪有的事,你要是能用丑来形容,这世上也就没有人还敢说自己长得好看了,”余得甜真情实感地吹起了顶头上司的彩虹屁,见她面目轮廓变得舒缓不少,紧接着赶忙认错说,“我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,怕你责怪我,心虚嘛……”
“嗯。”唐芊羽放下了手,被她三言两语哄好了。
余得甜心下一松,唐芊羽又改为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,她说:“去洗澡,你身上被雨淋湿了,小心又感冒了,甜甜你说,你这天天旷工的,我的五万块钱工资开得……是不是有点冤大头啊?”
余得甜讪笑道:“这不是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任务等我完成嘛?对了,小羽妹妹其实我好奇很久了……”她转移话题说,“你说你重生了,重生前你遇到的事情,你不想说我也不去戳你伤疤,不过人都是要向未来看的,我好奇你对将来的打算,到底是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