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那一壶酒都灌了进去,因为动作太急,有不少都流到了衣襟上。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,扶着墙站了起来,又去柜子里开第二瓶。
不过这瓶才喝了一半他就喝不动了,胃里传来一阵抽搐的疼痛。他捂着嘴,手一松酒瓶就砸落在脚边。白瓷瓶砸成了碎片,暗红的酒液淌了一地,就像身体里流出来的血。
他靠着墙,呕了好几下都没吐出东西来。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疼,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又是酒的,简直狼狈极了。
可他用袖子胡乱的一抹后,还是继续去拿酒。
他仍旧是清醒的,还没有醉过去,他承受不了胸口那阵窒息一样的痛,难受的几乎都要发疯了。他扒着柜子,胡乱的又翻到了一瓶,正要拔开盖子的时候,有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抢走了酒瓶,接着他就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。
沈观澜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,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呼吸间。
而他之所以能分辨出来,是因为沈观澜带回来的香水就是这个味道的。
他们曾亲密的相拥了无数次,也曾抱在一起睡过好几次,这种带着独特香气的味道是沈家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。徐宴清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么习惯了,居然只要一陷入沈观澜的怀抱中,就会本能的去嗅,想用这种气味来让自己安心。
他将那人胸口的衬衫都揪变形了,嘴唇抖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准。可沈观澜还是听懂了,他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“……观澜……沈观澜……”
沈观澜紧紧抱着他,一遍遍的应着“我在。”“宴清,我在。”直到怀中的人哭够了,慢慢的安静了下来,他才松开了手臂。
徐宴清的眼睛都肿了,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,眼神有些迷离,视线却死死的盯在沈观澜脸上,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,仿佛眨了沈观澜就会消失了似的。
看着徐宴清居然崩溃到这种程度,沈观澜简直心痛的无法形容了。
他现在后悔极了。明知道徐宴清就是这么要强倔强的性子,明知道徐宴清就是没办法轻易说出心里话,他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试探?
“宴清,好些了吗?”沈观澜拭去他眼角的泪,只是指腹刚离开,又有泪水涌了出来。
徐宴清委屈极了,嘴唇上满是凌乱的牙印。他吸了吸鼻子,鼻水都流到下巴了。沈观澜用手给他擦,刚伸到嘴边就见他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。
沈观澜一怔,随即手指上就传来了剧痛。他忍着痛,由着徐宴清咬,直到徐宴清愿意松口为止才拿出来。
那截手指被咬的充血红肿了,牙印深深的嵌在了肉里,被虎牙咬住的地方已经流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