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医生这一行越老越值钱,但是像他这样背着三甲医院处分的人,想要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难如登天。
每每想到林壑把他逼到绝路了却还怜悯地施舍他一条破船,他就恨不能从没认识过宋清尧。
沉默了一阵,杨霆巍终于转过来。
视线扫过宋清尧的颈侧,上次在车里看到吻痕的位置早已没了痕迹。记得前天问林壑跟宋清尧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,林壑说就是青岛的那趟旅行时,他差点没恶心地吐了。
原来宋清尧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单纯干净,报复起他来完全不会犹豫。
将这些多余的杂念挥退脑后,杨霆巍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:“不用再来假好心了,以后我跟你当做互相不认识就好。”
他说完就走,宋清尧张了张嘴,余下的话涌到嘴边却忍住了。
等杨霆巍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后,宋清尧的眉仍旧没有松开。
他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对,但就像杨霆巍说的,他们早已是见面都要装作没看见的关系了,他没必要再去管杨霆巍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
指尖摸过文件夹的一处浅浅豁口,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。把报告拿给医务处负责的护士后,出来看到林壑站在他刚才站的楼梯转角,一见到他就笑了。
他没动,等林壑大步朝他走来,到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:“交完报告了?”
“嗯,”他垂头去看彼此的手,医务处所在的楼层没什么人,他就没有抽回,对着林壑说道,“我刚才碰到杨霆巍了,还聊了几句。”
林壑的表情看不出异样:“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可聊的?”
犹豫了片刻,宋清尧觉得还是得问一问,便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通告那件事是你做的?”
“他跟我又没关系,我搞他干嘛?”林壑不屑地回答,“就他那种性格,能得罪的人太多了,鬼知道是被谁拿住了把柄。”
杨霆巍很懂得把握时机,但是宋清尧也明白,他在为人方面不够圆滑,上次急于调离急诊的举动让陈主任很不舒服,也让科里的一群同事因为他加大了工作量。
那阵子就有好些人在背后骂过他。
也许就像林壑说的,有人发现了杨霆巍贿赂黄主任的事才向他施压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