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法去看林壑将他放倒的床是什么样,只能感觉到背靠着柔软舒适且带着几分凉意的枕被,而那个压着他的人却很热。
……
雨下到半夜都没停,临睡之前,宋清尧撩起眼皮朝窗户看去,拍打在玻璃上的雨点蜿蜒而下,像极了他留在床单上的痕迹。
视线又在卷成团的床单上流连了片刻,他闭上沉重的眼皮,让自己陷入身后的怀抱中。
林壑在他被咬出牙印的耳朵上亲了亲,一声“晚安”如同在远处说的,他已有些听不清。
嗓子叫哑了,他发不出声,便将手心覆在林壑搭在他身前的手背上,意识迅速沉入了黑暗。
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他与林壑去了鼓浪屿。两个人站在盛开的凤凰树下一起看红与蓝交织的天空,共同走过最美转角,到沙滩边迎接日落,再吹着海风,坐在露天餐厅里吃烤肉喝啤酒。
他不过低头拿出手机的功夫,解锁后便发现镜头里的世界变成了青岛的情人坝,他与林壑肩并肩坐在人工石滩上,都在眺望远处海天一色的蓝。
杨霆巍不喜欢看海,以往他总是一个人去海边散步。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也喜欢看海的人,抬起左手,打量着插进自己五指间的另一只手,他在梦里笑了。
眼皮感觉到有光时,他的嘴角还含着浅浅的笑意,等到酸涩的眼睛逐渐聚焦在眼前赤裸的手臂上了,他回过神来,悄悄地回头看去。
林壑的额头靠着他后背,呼吸的热气有规律地扫过那处皮肤,带起几分痒的感觉,却也让他觉得放松。
确认林壑睡得很熟,他又转回去盯着前面的窗户。
罗马帘被高高卷起,几扇相连的玻璃窗透出天空的模样。台风仍在继续,厚重的云层犹如沾水过多的毛笔,甩出了深浅不一的墨色,像极了在青岛的最后一天。
只不过,他们现在的关系与那天完全不一样了。
昨晚他又被林壑弄得失去了理智,把一切交给了本能。但也有意料之外的收获,那些没能想清楚的问题在失控之后竟然都有了答案。
在最后的时刻,林壑又一次向他告白。当时他已经没有了方向,却因为林壑那一声喜欢而抓紧了那人的手,紧到再也不想放开。
抬起手臂,他去看仍旧系在手腕上的黑色细丝带。
这是昨晚在给他清理时,林壑系上的,为了不让他拿下来还特地打了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