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呢喃着,像极没安全感的小动物。
周沅擦掉他脸上的泪珠,羽毛般的吻轻落在他的眼睛上,眼眶的红将眼尾也沾染上,擦拭不掉,楚楚动人。
“不哭不哭,疼过这段日子就好了,以后一定不让你疼,不哭了——”
周沅紧张地哄他,他恍惚感觉这个场景似乎多年前也发生过。
尹禛惧怕打针,人多的时候不敢说,晚上却钻进自己怀里抽噎喊疼。
自己当时也是这样诓他,说会好好照顾他,不让他再疼。
全是谎话,没有一句做到。
人养在自己身边,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生病。
除了生病,这些年自己带给他的痛苦也没少过。
床笫之间,工作之中。
乐于看他被自己刁难欺负哭,从他的眼泪与害怕中找到一丝怪异的报复感。
他怪自己悔悟的太慢,怪自己年轻气盛,将这份情谊践踏,直到快要消失时才想到弥补。
尹禛就在他怀里又哭睡着,本来就是中途转醒,周沅抱着他又亲又哄,将他的不安逐渐消减,他精神不好,很容易疲惫。
周沅依旧守着他,苦熬的模样让换班休息的习鑫觉得鄙夷。
皱着眉头朝他道:“拜托了周总,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形象,去洗个澡剃个胡子换身衣服行吗?你这邋遢样,我要是尹禛,醒了就要跟你提分手,对了,虽然你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
可自己不在尹禛都多亏了习鑫在照料。
过河拆桥也不至于这么狠,这话虽然周沅听得很不舒服,但还是忍了。
打电话叫高皓轩给自己送衣服,来的人却不是他,而是步远。
正在追媳妇儿的步大律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“见缝插针”看见习鑫的场合。
送衣服是小事,给习鑫还有医院的医生护士送温暖才是大事。
他在医院晃习惯了,又长得帅,众人已经默认他就是习医生的同性恋人。
习鑫有口难辩,只能将憋屈发泄到步远身上。
每次见面都是冷着脸阴阳怪气,偏偏那些难听的话对方都能好脾气听下去,且摆出一副云淡风气的样。
他给周沅送换洗衣服时,周沅对他翻了个白眼,一把抢过衣服袋子,恶狠狠想着高皓轩下个季度的奖金没了。
步远讨好般买了下午茶,习鑫虽不爽他,但架不住嘴馋。
于是三人都留在了病房内。
高级病房里面如同一间单身公寓,周沅在里面配套的厕所简单洗了个澡,刮了胡子,清清爽爽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