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开始的两年尹禛因为来看父亲次数太多而让周沅生气,尹禛只能想到这个法子,否则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年才能来看一次尹剑锋。
他绘制了一个美好的梦境,尹剑锋沉浸在里面,并且为这样优秀的尹禛感到骄傲。
虎父无犬子,哪怕家道中落,尹禛依然出淤泥而不染。
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小骄纵惯了,可面对生活的压力时并未轻易低头,并且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生活越过越好。
尹剑锋并不吝啬对尹禛的夸奖,在嘱咐尹禛注意身体的同时都会说,“禛禛,爸爸以你为傲。”
每一次尹剑锋这样说,尹禛都会被羞愧的巨石压到喘不过气。
心中泣血,面上含笑。
今天也不例外,探视的时间里父子俩说了很多很多话。
到最后,尹禛还是没能将自己得病的事情说出口。
他说不出,真的说不出。
时隔近一年,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,脸上的皱纹多了好几条,他黑了一些瘦了一些,手上的老茧也厚了几层。
曾经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已经老去,在这四方天的磋磨狱中再也不会回来。
走出监狱时,路上积雪又厚了许多。
大雪预警,公交车昨天就发布了停止运行的通知。
偏远的地方没有地铁,打车的费用又太高。
下出租车的时候尹禛窘迫的又用现金又扫码,出租车司机盯着他看了好几眼,最后语重心长叮嘱,“出来了就好好做人,别再违法乱纪了。”
他以为尹禛是刚刚出狱的犯人。
尹禛没有向他争辩,隐藏在棉衣下的胳膊上还有青紫的针头,他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在乎陌生人的看法。
第四天的时候,周沅依旧没来找茬,倒是冯祁怒气冲冲追到了医院里。
尹禛此时正跟着习鑫还有杜医生闲聊,冯祁冲进来就拉住尹禛的手问:“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理我?!你知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有多着急?!”
这话说得太暧昧了,习鑫眨巴着眼睛看着冯祁,杜医生不愧是四十多岁的男人,仿佛见惯了大风大浪,竟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两袋小饼干,塞了一包到习鑫手里。
他们安静又八卦地看着冯祁与尹禛,吃瓜的模样简直跟村门口搭着小板凳拿着瓜子的老阿姨们如出一辙。
尹禛显然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,冯祁满脸焦急,尹禛用力缩回手,礼貌道:“冯总,抱歉啊,忘了告诉你,我已经辞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