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的雪又落了下来,周沅盯着尹禛看了许久,最后一言不发离开了。
雪天太冷,犯不着让尹禛在雪地里挨冻,要他乖乖回来的方法多了去了。
周沅这么对自己说,虽是不甘,但还是又顺让了尹禛一次。
周沅离开后,习鑫将掉在地上的超市购物袋拎起,然后一手拎着东西,一手牵着尹禛往家走。
回到屋子后,习鑫将他被雪打湿的外套脱了下来,又给尹禛冲了杯姜茶看着他喝下。
尹禛精神很差,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,沉闷、压抑、甚至是死寂……
习鑫在医院里见过很多这样情绪的人,他们往往失去生的意志,苟延残喘惶惶度日。
“禛禛,你想吃点什么?我去做吧,虽然我做饭不太好吃。”习鑫不愿见他这幅模样,心里十分难受。
“小鑫。”尹禛突然开口喊他,然后喃喃道:“我感觉我已经尽力了,要是活不下去,等我父亲出狱后,你能帮我照看一下他吗?”
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,声音轻轻的。
习鑫想到他的病情,又想到那个混账的周沅。
刚刚还敢挥拳头揍人的他,此时却忍不住鼻子泛酸,习鑫丢下握在手上的围裙,俯身抱住尹禛,哽咽道:“你想得美!你不知道外科医生每天有多忙吗?你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吗?照顾人那么麻烦,我哪有时间?你赶紧好起来,我才不帮你,我还想要你……”
眼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顺着眼角落下,习鑫哭道:“我还想要你以后顺便照顾我,你赶紧好起来。”
他是医生,学富五车却救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光匹配到适合的骨髓已是难上加难,还要做手术,还要顺利度过漫长的排异期。
习鑫身为见惯生死的医生,此时却也觉得无能为力。
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尹禛?尹禛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。
周沅灰溜溜离开后并未回家,而是去到那晚的酒店里,他叫来了小音。
对方见他黑着脸,心道不好,打起精神甜腻腻问:“沅哥,怎么突然叫我过来啊?”
周沅阴沉着脸,坐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上,寒声质问,“那晚的照片是你的主子找人拍的吧?”
小音依旧一脸无辜,怯生生问:“您说的是什么意思?我不太懂。”
“是吗?”周沅点了一根烟,幽幽反问。
随后突然上来了两个壮汉,其中一个一脚踹在小音的膝窝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