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几句,邓国师并不是说出口,若不然,就不是一针见血,而是一刀砍着要害,血流如注了。
邓国师想了想,道:“定国公只是需要那么个身份,来替他拉拢永宁侯,以及永宁侯手里的兵权。
以永宁侯与林宣的交情,十之八九会买这个帐,甚至很多年前,林宣还活着的时候,他们之间可能就有了这份默契。
现在,时机到了。
定国公此刻在飞门关,永宁侯再拿着虎符,调度飞门关以及南境诸多驻军,京师恐难以抵御。
以贫道之见,皇上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西凉与南蜀联手的大军,挡下来,也得元气大伤吧?
伤的,为何不可以是病重的永宁侯,或是为先锋的定国公?”
几句设问,如几声钟鸣,沉沉地,在皇上胸口间回荡。
“国师是指……”皇上喃喃着,不等邓国师开口,自己先摇了摇头,“不可,此事不可。大军临阵,岂能……”
邓国师放低了声音,一字接一字:“为了大局。”
皇上皱着眉,没有接这句话。
邓国师不再继续建议,躬身告退。
徐公公送他出去。
远远避着人,徐公公摸了摸胸口。
心脏突突跳得很凶。
不得不说,邓国师的主意是真的凶,饶是徐公公见多了宫中倾轧,也被他突然来的这么一出,给唬了一跳。
“皇上会听进去吗?”徐公公问。
邓国师的眼中,划过淡淡笑意,很是自信。
他去谏言,是因为皇上想不到这些吗?
并不是。
是他揣度了皇上的心思,把那裂口的窗户纸,用力捅了捅而已。
“以前从未做过这等事,得让皇上突破心魔,”邓国师说完,看向徐公公,“你等下该如何说,心里可有数?”
徐公公来回想了想,笑道:“皇上的心魔,又岂止这么一样。
杂家伺候皇上,知道皇上为了那一桩桩的心魔,苦痛太久了。
杂家得为了皇上破除心魔铺好路子。”
说完,两人双双笑了出来。
回到御书房,徐公公打起精神来。
皇上最大的心魔,来自于“林繁”,那么,只要世上没有林繁这个人,很多心结,迎刃而解。
泡了一壶新茶,徐公公递到皇上手中。
皇上抿一口,问:“你怎么看?”
“杂家见识浅薄,”徐公公小声答道,“只是觉得,国师说得不太对。”
“哦?”皇上好奇起来。
徐公公道:“永宁侯领命去飞门关,顶多再带上二儿子,皇上能把他两个孙儿、以及侯夫人并儿媳、孙女全留在京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