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起了个头,龙椅上的那位就万分不耐烦地打断了:“后宫的事,众卿这么关心?难道不该更关心别的?”
永宁侯走到殿中央,沉声道:“臣以为,此事该把目光放到边境上。那细作送了这么多消息到西凉,西凉迟早会向我们发兵。”
这个话题,显然让皇上更有兴致。
“爱卿以为呢?”皇上问。
永宁侯道:“操练边关将士,补充军需,随时准备应敌。”
皇上眉宇一皱。
秦胤看到了,当没看到,继续往下说:“边关驻军这几年,小打小闹的,连马贼的便宜都占不了,真遇着西凉骑兵东进,能顶多少用?要老臣说,需得狠狠操练操练。臣请往驻地,操练兵马。”
皇上不置可否。
他已经猜到,秦胤会提出这样的建议。
从抓到细作起,秦胤就喊着要先打出去,让西凉人知道厉害。
他原就是个主战的,这几年憋下来,逮着个机会就想去打仗。
有主战的,自然也有主不战的。
礼部尚书道:“细作递回去的多是我们粮仓的状况,老侯爷,比起担心他们直接进犯,我们更要担心他们釜底抽薪,依我的想法,先把储粮分布调动了。”
永宁侯看向余尚书。
虽说,他们在进攻外敌上,这么些年,想法无法统一,但老尚书的这个提议,其实极有道理。
只不过……
“储粮调度,有工部协调底下州府,配合车马船,”秦胤道,“与边关练兵有什么冲突?两条腿呢,又不是单脚蹦,再说了,大周这么多官员将领,腿都数不完。”
余尚书气得老脸通红。
大殿上,说正事,讲道理。
好好说话、辩论就是了,秦胤这种,纯属找架吵。
余尚书在心里嘀咕,这头蛮牛今儿吃炮仗了吗?
眼看着炮仗要噼里啪啦响,范太保站出来打圆场,接了话题过去,几个建议出口,先把调粮的事儿定下来才是。
皇上一面听,一面观察着底下众臣,最后,目光落在秦胤身上。
秦胤拉长着脸,站在队列里,不满之情流露无疑。
坚持练兵,是秦胤的性格,同时,他说得也很有道理。
西凉老实了很多年,此次细作被端,他们兴许会做出反应。
边关需得做好准备。
只是……
来来回回的,大臣们商量了一些方向,要在退朝后继续深入探讨,拿出个方案来。
皇上从龙椅上起身,走下大殿,经过秦胤身边时,脚步一顿。
他刚要说些什么,倏地,永宁侯壮实的身体缩了缩,捂着胸口重重咳嗽起来。
皇上被吓了一跳:“爱卿……”
秦胤咳得整个身体都在颤,好不容易稳下来,他赶忙请罪道:“臣失仪了。”
“爱卿也是大把岁数了,当心身体。”皇上道。
“旧伤,近些时日不太舒服,等天再暖和些就好一些,”说到这儿,秦胤神色戚戚然,“皇上,老臣着急啊!老了,不及年轻时候了,再过几年,皇上让老臣去打仗,老臣都怕有心无力。只想着趁着还有些力气时,替大周再操练操练兵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