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兵布阵时需得想得足够多、足够细,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周全,反复推敲,而付之行动时,则要抓住最关键的那个点,以求撕开敌阵,尖刀直刺中心,把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。
这也与下棋一样,走一步,想三步、五步,想得越远,越能占据主动。
可惜,刚那盘棋输了。
林繁想得更细,出招也更狠。
在秦鸾思考之时,林繁将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他说的话,秦鸾都能领会,而秦鸾所想的,又都跟他想到一块去了。
这种体验,真的让人很是满足。
哪怕在讨论的是这么一个不让人愉快的话题,林繁都觉得轻松许多。
可惜,能坐下来好好交谈的机会与时间太少了,要不然,他还有很多想法,都想与秦鸾说一说……
似是秦鸾察觉了他的目光,从思考中回神。
下意识地,林繁把视线挪开了,以茶盏做掩,抿了一口。
秦鸾抬起眼帘,就看到林繁坐得笔直,小口饮茶。
桌上的油灯闪了闪。
林繁找了把剪子,拨亮了灯。
见秦鸾一直盯着他,林繁清了清嗓子:“怎么了?”
“你……”才一开口,秦鸾自己先停下来了。
刚才灯光明暗间,她看到林繁耳后好像有什么东西,就又仔细看了,才看清是颗很小的红痣。
虽说,她没有恶意,但那么盯着看,似乎是不太礼貌?
而且,也不适合说吧?
这么一想,秦鸾再开口时已经改了:“没什么。”
秦鸾避而不谈,林繁自不好追着问,只轻轻勾了勾唇,露出些些笑意。
门外,钱儿敲了敲门。
“国公爷、姑娘,”钱儿道,“刘家婶子烧了碗甜羹,问要不要送上来垫垫肚子?”
东家热情,秦鸾自不会拒绝。
很快,钱儿捧着食盘进来,上头搁了两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。
婶子烧得不厚,晶莹剔透的的薄羹,加了蛋花,配了一小撮糖桂花提味。
“闻着很香。”秦鸾笑道。
不止闻着香,尝了一口,味道也极好。
酒酿用得不多,微微的酸,只那点糖桂花,也不会甜,清清淡淡,很是舒服。
只看秦鸾神情,林繁就知她喜欢这味道,不由在心中夸刘龚氏厉害。
就这么几次机会,刘龚氏就从秦鸾对点心的喜好中,确定了她的口味。
甜羹下肚,胃中暖暖,人也轻松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