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沉还没来得及问,他便凑过来,勾住黑布带的尾端轻轻扯了扯,笑着说道:“你摘下这个碍事的布条,叫我看看你的脸,也行。”
珍惜这个还会乖乖叫前辈的少庄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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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雨霖铃
外头雨声潇潇,初春寒意尚存。北斗山庄少庄主沈沉正端坐着练字,虽然目不能视,下笔却工整有力,铁画银钩。
自钟晚与他一约说要传他轻功,又是一年过去。那人十五日来一次,从心法口诀一点点教起,好像是在教一个初初学武的稚童,而不是天赋异禀的少庄主。
沈沉一开始还想和他说叫他教得快些,但总是被莫名其妙地搁置,几次三番,也就随他去了。
长年累月地独居着,他的耐心好得不似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,钟晚教得慢,他便扎扎实实地跟着学,说是要练百遍千遍的动作,也毫无怨言地做了,一做便能打发走一整天的碌碌光阴,倒叫人有些想不起来,之前的这些时候都用来干什么了。
雨珠打在竹叶上,掩去了许多轻微的动静,譬如本该出现的某个人的脚步声。
沈沉将笔搁在五山笔架上,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纸页,心中却远没有这么平静。他想,这么大的风雨,那个人也许是不会来的了。
这时,他听到有人在他窗外一下一下地叩着,“啪嗒”“啪嗒”的声音几乎混在雨声里听不分明。沈沉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迅速地起身,像寻常一样给门上了锁加了禁制,然后打开窗,让外头那个落汤鸡赶紧进来。
钟晚连伞都没打,只穿着一身蓑衣,雨珠打在上头,雾一般弥漫开来。沈沉开始自然看不见,但等无意间碰到他的肩膀,却也明白过来他是从不知哪儿闹腾回来的,不由轻轻皱眉,道:“这样大的雨,你又去哪儿了。”
钟晚被屋中的火盆暖得直叹气,边利索地将蓑衣脱下,边眉飞色舞道:“去江上行舟啦!人家是斜风细雨不须归,我狂风暴雨也不回来!我和你说,锦江上那叫一个黑云白水,壮观得很,我赫连师兄说是要陪我去,但被雨一淋,便比不过我了……”
沈沉静静地听着,接过他手里的蓑衣放在一边,又将火盆挪近了一些。他虽然对物欲无甚追求,但到底是贵门公子,吃穿用度都不自觉的考究,自然见不得钟晚这一身湿哒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