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珏总算恢复了一点以往的温和,笑着点点头,道:“苦头还在明日呢,到时候来谢我,也不迟。”
他这话倒是没错,打江山易,守江山难,明日唐寻文还要守一天的擂,才可拔得头筹,其实对他而言是大大吃亏。
明玄大师也跟着夸了他两句,又对方才的招式做了些指点。唐寻文提着剑认真听着,时不时点点头,但等明玄说到“柔丝不断,春云绵绵”时,却微微偏了偏头,有些疑惑:“大师,这八个字乃是昆仑软剑宗要,晚辈这十几年来都不敢忘记,但听大师所言,似乎另有奥妙?”
明玄拨了拨佛珠,笑道:“这个么,你去问你师父就是,他可是将赫连镜的昆仑剑法学了十成十的。”
赫连珏忙说:“不敢,我也正想听听大师的高见。”
明玄四下望了望:“那么不如这样,寻文,你从这儿找一个最不熟悉他的武功路数的人,我指点他与你对招,你便一下就懂了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来平江夜宴的武林门派虽然众多,但本领能与唐寻文对剑的,都出自些有头有脸的地方,一时间竟真找不出“最不熟悉”一说。等到众人勉勉强强推了个蓬莱散修上台,天罡门掌门突然一拍掌,道:“欸,这儿有个更好的人不是!”
他起身,面对着沈沉和钟晚,喊道:“时晔公子的武功,我们可是一次都未见识过呢!这还不够‘不熟’么!”
“时晔”此人的出现本就突然,众人都对他是抓心挠肝的好奇,闻言立刻附和道:“是哇!蓬莱玉剑我们都是略知一二的,算不得‘不熟悉’,时公子才算呢!”
朱宛白插嘴道:“这可不成,我可是亲眼看见时公子使昆仑功法的。他的武功和寻文哥岂止是‘熟悉’,简直就是师出同门嘛。”
钟晚在一边笑盈盈地听他们说话,脑海中却将万方元珍藏的剑法古籍都囫囵过了一遍,以备不时之需。等听到朱宛白说自己会昆仑功法,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却听得赫连珏淡淡答道:“倒也不算‘师出同门’,时晔与我师弟范之云颇有一番交情,二人曾以兄弟相称,在切磋中,自然也学了不少昆仑剑术去。”
钟晚恰到好处地接道:“之云兄大度,任我偷师昆仑的外门剑法,倒叫我出剑时常带几分它的影子,不敢在昆仑大弟子面前班门弄斧。”
朱宛白自然分不清钟晚的昆仑剑法是赫连镜还是范之云教的,旁人就更不知道,只当赫连珏所言不假。
天罡门掌门讪讪闭了嘴,唐寻文也松了口气,朝着对面的蓬莱散修抱了抱拳,道:“这位兄台,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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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唐寻文与蓬莱散修一场比试结束,天色已经不早。众人虽然依旧兴致勃勃,但顾忌着明日还有一场擂台战,便三三两两地与沈沉等人作别散去了。等到周围的掌门长老都走得七七八八,钟晚低声对赫连珏说道:“师兄,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