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思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迷离,仿佛在回忆什么:“是……是他,自己走进去……他没死,但是看到……那个人……所以师父……”
钟晚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段如沛皱了皱眉,转头问梁从芝:“程妙彤说是十日前,大概差不了太多吧?时公子问这个作甚?”
不料龙思卉答道:“那天……那天,母虫窟外长了好青的草……我刚过十七生辰……”
说罢,她再也不能支撑,两眼一翻白,昏死了过去。
众人面面相觑之时,梁从芝突然站起身,走到龙思卉身边,翻过她的手腕仔细一看,道:“果然,她身子柔软,练的是七巧五毒鞭法中的‘银蛇’一套。她手腕上有十九道蛇蜕皮一般的疤痕,这就意味着……她已经二十了。”
那么她口中“宋夜南误入母虫窟”,竟然是久在三年前发生的事。
蒋初阳皱眉:“不瞒诸位了,宋夜南本是天山弟子,在七巧这些年,与我和梁掌门也时常有联系。数月前,我们方见过他本人。因此龙思卉所说的,想必和现在他的生死之谜没什么关系。”
明玄大师沉思良久,开口道:“未必,她说‘那个人’,那人是谁,让程妙彤起了杀她之心?无论是宋夜南三年前误入母虫窟,还是如今怀揣离字本生死未卜,都疑点颇多。归泊,不如将龙思卉安置在你和时公子这儿,试试能不能再多问些东西出来。”
钟晚心中早已有猜测,宋夜南想必是误打误撞,看到了母虫窟中有关空青之死的一些往事,由此对程妙彤重生恨意,才有了他们夜访时那无心点灯、心灰意冷的模样。但究竟是如何一副景况,却还是要等冬至时,他们混入母虫窟一探究竟。
眼下宋夜南生死未卜,要在程妙彤眼皮子底下入母虫窟,似乎只能棋走下招,冒险求明玄大师帮忙——讲真,若不是走投无路,钟晚是真不想这样做。
这场宴吃得说不出的闹腾,又是对簿公堂,又是父子相争,又是闹出人命,眼下还多了个呆呆傻傻的龙思卉。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,走出屋门的时候看到那破碎珠帘,更是心情惨淡。
肖石晴自然更不高兴,此时草草送完宾客,见阿赤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瞧着窗外,便走过去撸了撸阿赤的毛,对大犬没好气地说道:“刚刚躲着人家不给摸,这下人不回来了,你又在这儿巴巴等着,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个贱骨头?”
她说的“人家”自然是带着罗杉一走了之的程妙彤。阿赤也算听话,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才出言不逊,乖巧地舔了舔她的手。肖石晴叹道:“你说说,这都是什么事儿?还是咱们深山老林里快活,对不对?”
今日宴毕,明日还有几场做做样子的比武。肖石晴只觉得疲惫不堪,恨不得撂下这烂摊子不管了,也学着那些乾元,搂两个娇软的坤泽,回自己家里头快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