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珏似乎也想到了这里,仰起脸来任泪水滑落。静默片刻,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扔给他,别过头去说道:“给你吧,我不要也罢。”
他早已将暖石从桂树下取出来了。
钟晚眼睛一亮,抓住锦囊珍重地放进怀中,只觉得丝丝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。他十分郑重地向赫连珏行了个礼,轻声道:“师兄,后会有期。”
他与赫连珏交好多年,何尝不明白那句“不要也罢”的言下之意,便是叫他也不要回昆仑来了。
赫连珏的昏色长衫几乎要隐没在阴影中,人也更加瘦削,一时受了冷风,竟握拳抵唇咳了几声。孟亥方才自始至终不敢说一句话,等钟晚运起轻功离开,才轻轻舒了一口气,走到掌门身侧,道:“掌门,今年天气比去年冷上许多。”
赫连珏望着钟晚的影子逐渐变小,最后消失在山道上,低声道:“你们也走吧,今日的事,一句也不要与旁人提。”
范之云撑着头看完一出好戏,仿佛意犹未尽似的咂巴咂巴嘴,道:“恭喜掌门师兄终于剪断情丝,以后可以出家啦!”
赫连珏听出他在火上浇油地讥讽自己,然而已没有心情与他计较,狠狠一拂袖,转身就走。孟亥忙将范之云推开:“师父!你就别触掌门的霉头了!看这天气,快下雪了,我推您回屋里去。”
然而说到天气寒冷,他又想起刚刚钟晚披风下衣着十分单薄,刚想担心一句,范之云却似乎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,笑道:“我这么聪明一个徒弟,这回怎么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?人家有珍宝在心口,如何会觉得寒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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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沉的寒毒消退已是三日之后。
这三日里,他们二人一步都没踏出房间,相对坐在床上,让朱雀暖石的灵力在沈沉经脉里缓缓流转。
屋外似乎落了一场大雪,通往昆仑的山道被雪封了路,于是此处更加清净。孟亥没有来,罗杉没有来,贺枚也没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