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水东寻西找,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平整的山石坐下,忽然有人十分惊讶地唤道:“……嫂嫂?你怎么在这里?”
她猛地站起来,却见赫连镜提着软剑向她走来,大概是刚刚练完武:“大哥不是回来了吗?……啊,这就是那日说的桂花香囊?”
阿水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山石上绣了一半的香囊,不免有些羞赧,连忙攥在手里:“我随便做的。”
赫连镜看了一会儿,忽然从腰间锦袋中倒出一小捧桂花,递在她面前,道:“那一日嫂嫂走后,我也拾了一些。现在放在这里正好。”
阿水应得迷迷糊糊,早已将方才与赫连明的不快抛之脑后,只是看着赫连镜从她手中抽出香囊,将花瓣细心地收进囊中,再将袋口扎紧。他不知道这个香囊还没有做完,也不知道是做给他的,只是笑着抚摸着兰花刺绣,夸赞道:“嫂嫂的手艺果然很好,快些帮我也绣一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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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以后,阿水见到赫连镜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。
有时是在散步的时候,撞见他在练剑;有时是路过主殿,见到他行色匆匆地出来,但一见到她,还是会笑着跑来聊上两句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她开始一点都不在意赫连明回没回来了。
安荷有时候会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,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,然而看她难得地鲜活起来,又不忍说出口。
在阿水与赫连明成亲的第三个年头,阿水身上开始出现赫连明殴打的淤伤。在除夕夜,她没有等来自己的丈夫,一人站在离烟火爆竹都十分遥远的院子里,冷冷地吹着风。
或许是酒宴上喝了个半醉,又或许是实在是太孤独,太冷清了,她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大胆的事。
赫连镜问了她许多次是否后悔,她流着眼泪不住地摇头,将那枚绣完了的香囊,放进了他的掌心中。
阿水觉得自己十分卑劣,她拖了昆仑未来的掌门,与她一同走上了了永不能回头的歧途,而她还为此无法克制地暗自欢喜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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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水死后,众人秉持着死者为大,不再议论她与赫连镜之间的往事。赫连明当晚便被逐出昆仑。赫连珏去看过他几次,见他已疯疯癫癫、神志不清。他开始还好心给父亲塞了点银子,谁知转眼就在赌场里被花了个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