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众人皆心中一震。赫连珏也顾不上礼数,抢在师父前头喝到:“怎么回事!”
钟晚将那弟子一架,示意众人赶紧进山。一路上他们走得飞快,那弟子几乎被钟晚架在半空,连声音都是抖的,却还是断断续续地禀报道:“弟子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……只是今日,范师兄从赫连师伯的房里被扔了出来,腿就是断的了……现下……现下人还在师伯那儿呢,师伯说,没有他准许,谁都不能替他医治……”
饶是赫连镜教养再好,也忍不住咒骂了一声。赫连珏更是满脸不可置信:“你说父亲?是父亲砍断的范师弟的腿?!”
那弟子支支吾吾不敢多说一句,但众人心里都明白,赫连珏的父亲赫连明,确实是做得出这样的混账事来。
赫连镜吐息几口,强压下心头怒气,沉声道:“去找赫连明。”
他连平日里的“阿明”都不愿叫了,显然是气到了极点。赫连珏浑身发颤,半是惶恐,半是担忧。他三岁后就被送到仲父那儿教养,对于亲生父亲远不如仲父亲密,但毕竟血浓于水,又涉及师弟一双腿这等大事,自然叫他心神大乱,六神无主。
几人匆匆赶到赫连明屋门外,却见得门外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,将他妻子阿水种植的花草都染得脏污。赫连珏觉得脑中“嗡”地一声,险些昏倒在地。钟晚伸手扶了他一把,低声道:“先进去看看。”
然而赫连明的声音却透着门板传了过来,只听他大声嚷道:“狗崽子,你又同我扯什么狗/屁/道理!你看这昆仑上上下下,有谁敢和我这样说话?你别以为……”
赫连镜听得心头火起,一脚踹开门,厉声道:“我敢!”
见他进来,那人明显愣了愣,但看到钟晚、万方元,还有自己儿子赫连珏也跟在身后,却渐渐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:“好啊,来了这么多人,真是好极了!”
钟晚几人却无心听他说鬼话,先扑向地上的范之云。他显然已经痛得神志不清,双腿断口鲜血淋漓。钟晚迅速给他点穴止了血:“师兄,草药,纱布,金银双针,速速拿给我。”
赫连珏应了一声,正要去自己屋里翻找,却见耳室的门被“砰砰”敲打不止。赫连明听到这声音,气得满面通红,骂道:“算你这个小/贱/人运道好,给你等来救兵了!”
其余几人还没反应过来,赫连镜却先一把推开自己不争气的哥哥,大跨步走到门前将锁砸了个粉碎。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子猛地跌出来,鬓发凌乱,面色苍白,眼下乌青,却撑着他的手颤声道:“草药,纱布,金针银针……我这里有,快些,快些来取……”
赫连珏没料到还有这一出,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唤道:“母亲?你怎么……”
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,宽袖滑落,露出那女子手臂上可怖的乌青和淤伤。赫连珏不可置信:“他打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