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金鑫却说:“只是不知道这位司徒姑娘为何要盗……拿走那本书呢?”
沈沅附和道:“对啊,姨母要它做什么?”
钟晚却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。陈金鑫教给百姓的功法只有短短几式,因此绝无可能是震艮本原本,大约是从第一节 中摘了些许。然而昆仑竟到了欲杀死司徒晓灭口的程度,可见事情绝非秘本走漏而已。
听完司徒晓的话,他心中隐隐猜测必然是昆仑有人偷练了震艮本,甚至极有可能是赫连珏本人。
这件事本该同其余几大门派说明,再一同昆仑与对峙,然而钟晚却有些颇为难言的苦衷——他先前没有对沈沅撒谎,昆仑先掌门赫连镜,曾是他的二师父;而眼下的掌门赫连珏,则是他打小一同长大的师兄。
他原本想能拖一时是一时,然而现在看来,昆仑这一趟是不得不跑了。他不愿将沈沉兄弟俩拉入乱局,想着自己去一回就是了,等众人走后,便对沈沉摊开手要多余的易容丹。
沈沉看了他一眼,不声不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翠色小瓶,刚要放进他掌心,便又猛地举到高处,惹得他手指抓了个空。钟晚下意识地去够他手里的瓶子,叫道:“你做什么!”
沈沉比他高,这样举着他自然拿不到,反而将整个人贴在了乾元身上,抓住人家的手腕往下拽。沈沉任他拽着,反问道:“那你又要做什么?前几日明明刚给过你一瓶。”
钟晚不说话,换了双手发力,刚把沈沉的手腕拉下一点,那人又十分轻松地换了只手拿,继续把瓶子高高举着,分量十足地说道:“你不说,我便不给你。”
钟晚正要气,突然想到了什么,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笑道:“好啊,我就一直不告诉你,到时候易容丹吃完了,就用我原来的相貌从你家走出来,故意叫旁人看见。”
沈沉低头说道:“那我就永远不教你走出去,也不教旁人看见你。”
他手一松,药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,玉白浑圆、价值连城的丹药四散开来,骨碌碌滚了一地。
钟晚伸手去接已经晚了,只好眼睁睁看着地上一片狼藉,心却因为沈沉刚刚两句话不听使唤地怦怦乱跳。沈沉还要去碰他,他干脆心烦意乱地偏头一躲,兀自转头跑了。
等到出门无头苍蝇似的走了一段路,走到衣角被露水浸得发潮,他才感到如鼓的心跳渐渐平和下来,只余下颈后腺体一跳一跳,似乎又恋恋不舍地回想起了先前被咬破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