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已经明确分工,她就不能从中横插一杠,做生意是一桩长久的事,一旦埋下隐患,日后很有可能让合伙人产生龃龉。
“好,”孟麒麟轻轻颔首,“我会转告她。”
夜凉风清,男人俊朗的面容在星光下一览无余,井玫瑰忽然惊觉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戴墨镜了,好像是……从她生日那天后。
“怎么了?”她眼中惊讶太盛,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他想装作若无其事都不行。
井玫瑰不好意思道:“没什么事,就是刚刚发现你好像很久没有戴墨镜了。”
孟麒麟回答得很平静:“噢,这个?爷爷说总是戴墨镜不礼貌。”
井玫瑰感到一丝惊奇:“原来你在意吗?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。”
“既然这么了解我,为什么当时不直接答应爷爷?”
孟麒麟猝不及防发问,井玫瑰一呆,不答应爷爷什么?
“其实爷爷还教了我,没有哪位岳父岳母会喜欢装模作样的女婿,我也觉得爷爷说得有道理。”
这话自剖内心,直逼眼前,井玫瑰想装傻充愣都没办法。
孟麒麟目光直视着她,眼里的星辉比天上的星子更闪烁,灼得井玫瑰倏然垂眸,不敢继续和他对视。
她长了张唇,随即又哑然了。
该怎么说?坦白承认自己当时觉得太突然了,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就拒绝了?
懊恼又为难时,孟麒麟笑了一声:“别怕,我没有别的意思,也不是逼你现在就告诉我答案,你可以慢慢考虑。”
他越善解人意、替她着想,井玫瑰越是感动、愧疚。
正想说句“抱歉”,冷不防听这男人又补了一句:“我等得起。”
井玫瑰:“……”感动和愧疚消失无影踪。
夜渐深,陆陆续续有新的游客攀上顶峰,一顶又一顶小帐篷在山顶悄悄盛开。
半夜时分,风变大了,井玫瑰回到自己的帐篷中,盘腿打坐了一夜。
凌晨五点多出来透气,发现孟麒麟比她起得还早。
“早上好。”井玫瑰不至于现在还跟他置气,态度平常地跟他打了招呼。
孟麒麟也道:“早。”
又问: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等日出了我叫你。”
井玫瑰昨晚压根就没睡:“我睡好了,你怎么没多睡一会儿?”
她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问候,没想到才说完就发现孟麒麟两只眼睛下都染着淡淡的青晕:“你昨晚没睡觉?”
话一出口又觉得唐突,想要道歉,不料孟麒麟不仅不遮掩,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:“我睡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