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祤听此一瞬禁戒起来，没有回答对方。

戚尧也没想得到答案，自顾自道。

“我之前说过，相较于普通的连接器，你的精神力需要包容性更强更加敏锐的载体，不然结果就只能是连凝聚成形都做不到，即使勉强进入了星网，接入时间也会非常短暂，还随时有被弹出的风险。“停顿了一下，戚尧抬手示意道。

“但是你面前的这台仪器，同样已经经过了改造，并且没有了普查中所谓的5分钟成形限制，今天我们来这的唯一目的，就是看看你精神图景的真实面目，看清你的精神力到底在构建怎样一个世界。“

面对戚尧的解说，时祤心中开始免不了的激动和紧张起来，在对上对方肯定的眼神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入了通道中。

在一段十几步宛若星空的通道后，时祤推门进入了通道后巨大的圆形玻璃罩内，将设备在头上戴好，站在中心的圆台上，他都能听见自己砰砰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
内部广播适时的响了起来，只是这一次不是温柔机械的女声，而是富有磁性的低沉男音。

“跟着我的指示放轻松，来闭上眼睛，开始幻想你最熟悉的一件东西，越细致越好，越清晰越好，想象它，塑造它……“

伴随着戚尧的引导，时祤在黑暗中，开始聚精会神的模拟自己最熟悉的物品，可能是太过害怕失败，又或是上次留下的阴影，在不知不觉间，他竟然想到了自己的书桌。

那张从老房子里搬过来，舍不得被丢弃的实木书桌，桌角边有他小时候调皮用圆规戳出来的一排小孔，桌面上是书写时留下的印记，抽屉里面被他贴上了从回收站淘来的最原始的纸贴，花花绿绿的，撕都撕不干净。

仪器外的戚尧，面色严肃的注视着，显示屏上不断抖动跳跃的线条，确实如他想象的那样，在最开始接入的高值之后，对方的精神能量在稳步的走低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不断消耗一般。

直到线条无限趋近于零，开始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，没再守在显示屏前，他将数据链接至光脑，人走到了玻璃罩前。

仪器内的场域还在运行，中心灯光下挺拔的少年头上已经微微泛起了薄汗，但玻璃罩内依旧空无一物，没有任何实体，甚至连称之为影子的东西都不存在。

数据中的精神能量依旧看不见半点起色，倒是旁边表示着精神力输出的曲线剧烈抖动着，预示着对方确实在拼尽全力构造着什么，并没有睡着。

只是，戚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，即使有虫晶加持过的连接装置竟然也没能完全扑捉到对方的精神力。

正想着，戚尧忽然嗅到了一股潮气，湿漉漉的，黏糊糊的，混着泥土的淡腥味，像极了雨天后自然中的气息。

这简直是在没有半点绿化的大城市中，几乎不可能闻到的存在。

雨后的城市只有杀虫涂层散发出的一种淡却刺鼻的化学药剂味，更别说这种中控系统已经连接全网的研究所大楼中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