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曾经上过战场,进过军校的人来说,他再明白不过这种能力的特殊性,如果能够锻炼,能够更加稳定,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变革。
往嘴边送了两回他才发现,杯里的咖啡喝完了,些许残渣黏在杯底变成了脏脏的褐色。
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,画面定格在了那张俊秀还稍显稚气的面孔,戚尧清楚自己已经有了决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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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晚,夜风慢慢凉了下来,越靠近西边缘越发荒凉,破旧的街道上没几个人,临街的商铺铁门禁闭,远处民居楼内只亮着三五盏灯火,飘零其中宛如鬼火。
快到站的时候无轨电车里只剩时祤一个人,一侧夕阳的余辉填满了车厢,另一侧不远处深蓝的天色下,一排高高的铁网分割着天际。
在铁网后还有将近百米的隔离带,走过才能真正进入隔离区,里面住的人大多脑中感染了蠕虫,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孵化,也可能到死都不会孵化。
剩下的就是时祤这样无法割舍的亲属,人数并不多,感染者一人只能带一个看护人,住在这里接受着政府的统一的监管。
时祤记得在自己十多岁的时候他和奶奶还能住在普通的小区里,奶奶每天去附近早餐摊卖早点和小吃赚钱,可是随着时间推移,近几年来,对于蠕虫管理的政策越来越严苛,这片隔离街区才兴建起来。
电车减速报站,慢慢停了下来,时祤拉上外套拉链,紧了紧背包下了车。
站台内本来报站用的电子显示屏不知哪年坏了,屏幕上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彩绘填满,隐约还能看出最早用鲜红色油漆刷上的大大标语。
隔离一时,安全一世!
时祤出了站台,顺着大道又往前走了一段,到了铁网前,用身份卡刷开了大铁门边的一处小门走了进去。
迎面就是岗哨,岗哨里坐着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人,见时祤进来招手道。
“小祤回来了,今天还挺早,去接奶奶啊。”
时祤点头,笑着从包里翻出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一盒人造豆糕递进岗亭内。
“张叔,这是今天刚出的沈吉的糕点,你带回去给阳阳吃,他肯定喜欢。”上次因为自己回来晚了还是对方老婆姚姨帮他看顾的奶奶,时祤一直记得对方的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