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老太大热天踩着那软底的棉鞋,笑得牙根都露出来了:“舒服,首都买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恨不得马上天气就冷了,就可以穿上这首都买来的老棉鞋了,她还特地在天安门广场买了一张贴纸,许老头恭恭敬敬地把家里旧的给换下来,换上了新的。
三个人就轮流辅导许传光和许传文,村里要参加高考的也时不时来蹭蹭课。
许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,七八年的高考在七月二十号到二十二号,许传光和许传文接受了十多天的速成班,心里头总算有了点底,进考场的时候脚步也还算稳健,但出考场的时候就有些虚浮了。
许愿拒绝了他们问答案,让他们继续准备下面的考试,答案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,只会徒增压力。
等二十二号考完,兄弟两半条命都没了,这么热的天考个试,脑子都昏昏沉沉的。
许愿也收到了柯莱的信,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,信里说,家里的花草快要不好了。
许愿噗嗤一笑,可以想象柯莱别扭的神色。
许愿还是在家里多待了一个月,买了八月二十号的票回去,许援朝和陈双还怨她回去得太早,但她的确是要早点去帮教授打扫实验室。
这回没有沈晓燕的陪伴,一个人的旅行,总是能够静下心来,看看书,偶尔看看窗外,听着列车播音员播报: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......平同志说,这是一场思想解放运动......”
阳光下,许愿微微眯起眼睛,慢慢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到了首都,柯莱笔挺的身姿在人群中很容易看到,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她,在逆流的人群中前行,许愿也不断朝他前进。
这边人挤人的,柯莱接过她手里的一个袋子,把她拥入怀里,声音克制:“欢迎回来。”
许愿忸怩了几下,从他怀里挣扎出来,低下头看他被踩了好多下的鞋子,“我身上有点臭......”
柯莱胸膛震动了几下,又把她拥入怀里。
许愿先回了柯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,蒋梅也做了一大桌饭菜,抱怨她不在,家里头都冷清了,花花草草都不精神了。
许愿去实验室跟林教授报道的时候,林教授也道:“小许啊,还是你照料的好,你不在,我的花草都没以前精神了。”
九月份的时候,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,许传光考上了大专,许传文是中专,许卫国高兴得不行,总算自家也能有两个城里人了,怎么都得供出来。